“拿回去还给韩离吧。”肖故把自省书递到乐初面前,说,“以后别让他做这样的事情了。乐初,你们不同,你是被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仕途也好,权利也罢,在你眼中,不过是过眼云烟,你不会在意,更不会看重。可韩离不一样,他的出身,想必你也知道一二,他这样的人,要想有将来,要想出人头地,只有仕途一条道路,而这条道路,容不得他出现一点纰漏,尤其是在汨山书院,这个可以成全他的地方,他必须安分守己,踏踏实实的做一个老实的学子。”
替乐初写自省书,往小了说,不过是学子之间的情意,不过是小事一桩,不值一提。
可往大了说,给人代笔,还是瞒着所有人,这就是人品的问题。
不诚实!只是这一点,足以让韩离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乐初听得胆战心惊。
没想到,这事儿居然这么严重,幸亏是被肖故看出来,要是落到那些个有心人的手里,再借题发挥,只怕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他们。
乐初感动不已,差点儿没红了眼眶,她由衷的说道,“肖夫子,他们都说你不近人情,冷血得很,其实呢,你还是多关心别人的,我是一个,小狐狸又是一个,也许啊,还有许许多多我们不知道的人受了你的关心。可见啊,道听途说不可信。”
肖故但笑不语。
他不近人情,他冷血,有目共睹,众所周知,不是道听途说,而是确确实实。
至于关心别人。
乐初是一个,除却乐初,再没有另一个。
出言提醒,看似帮助韩离,不过是爱屋及乌,看在乐初的面子上罢了。
乐初那么喜欢韩离,那么离不开韩离,要是韩离因为他被赶出书院,他会愧疚难过一辈子……
“肖夫子,其实你也挺喜欢韩离的是吧?”乐初像是发现了什么秘密,笑得实诚而夸张,“韩离是个好人,他可讲义气了……”
听着乐初夸奖韩离,肖故的思绪飘出去老远。
韩离,是个好人。
韩离,确实讲义气。
他又想起了锣鼓喧天的那一日,又想起了韩离骑着高头大马从市集上走过的时候。
那时候的韩离,眸中有星辰,满眼皆是柔情,所有人都说,韩公子是个有福气的人,年纪轻轻深居要职不说,还迎娶了自己的心上人。
大概没有人知道,韩离轻笑时,那淡淡的垂眸。
眸子低垂,掩盖住所有的不甘和失落。
也许,说的是也许,也许韩离迎娶的根本不是他心里的那个人。
毕竟,韩离的光明路途有无数人见证,可灰暗的那些时刻,陪伴在韩离左右的,只有那一人。
一个,永永远远都不会再回去的人。
乐初。
乐初……
两个简简单单的字,合在一块儿,像是淬了毒一样,一发不可收拾。
肖故突然想抱一抱眼前的人,这个让他痛苦了一世,纠结了一世的人。
刚张开双臂,乐初已然跳开了。
“干什么?!”乐初愤愤的看着肖故,“你可别乱来!”
肖故颓然的垂下手,笑了笑,“我只是想起了一个故人,好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他了。”
他?她?乐初默认了后者。
都说肖故不喜欢女子,这样看来,不是不喜欢,只是受过的伤太深了。
她问,“许久不见,你怎么不去看她?是隔得太远了,还是?”
还是,死了?
肖故摇头,摇头再摇头,满目凄楚。
他不想回忆那段过往,不想回忆乐初死后,那段他自欺欺人都过不去的悲惨日子。
乐初点头,点头再点头,满目同情。
她懂了,她真的懂了。
唉,到底是英雄难过美人关,肖故这样的人也会为情所困,心爱的女子居然还死了。
惨啊,着实是太惨了。
“过去的都过去了,别难过了啊。”
乐初主动靠近,将肖故抱了个满怀。
“天涯何处无芳草,你会遇见更好的。”乐初劝。
肖故伸手环住乐初的腰肢,笑得开怀,开怀过后皆是酸楚。
不会了,任凭天底下有多少芳草,他心悦的,只是那一个人而已。
乐初,他的乐初,什么时候,才能成为他一个人的乐初?
“莫不是,初公子长得像极了肖夫子的梦中之人吧?”
永善公主的声音骤然出现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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