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白衣笑道:“怎么,这钱要学宫中人来付不成?”
罗钰说道:“这倒不用。只是这小子偷盗他人物品,小不治则大乱,理应管教。”
夜白衣从怀里摸出一块碎银,掂了掂道:“正巧这孩子是在下的侄儿,若要管教也理应由我这家里人来管教,何必劳烦几位学士?”
那罗钰尴尬一笑,说道:“也是,也是。”
夜白衣轻笑一声,大袖一挥,一阵风起,那稀稀拉拉散落在地的苓草竟全部收敛在一处。夜白衣从男孩手里拿过药纸,将苓草收归完毕,递给罗钰,随即又转身看向那几位蹲在远处方才朝男孩丢石子取乐的男子,脚尖微动,把这地面踏出一条裂缝,几块石子应声射出,精准地打在那几人鼻梁上,那几人顿时疼的嗷嗷大叫,鼻血横流,狼狈至极。
“身为学宫弟子自当以身作则,今日之事若是被外人撞见难免落人口舌,堂堂上川学宫的门面得擦干净才是。”
夜白衣转身扶起那瘦弱男子,一手拉着男孩,丝毫不理身后那诸多复杂目光,径直往学宫门口走去。
三人一路出宫,来到门口。瘦弱男子拉着小男孩向夜白衣谢道:“多谢恩公今日相救,在下司……司马晦,感激不尽。”
夜白衣挥挥手,说道:“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瘦弱男子点点头道:“这孩子叫作李一石,恩公可……可以叫他石头。”
那孩子站定后有板有眼地作礼说道:“多谢恩公。”
夜白衣笑道:“这是你教的?”
“小人不才,也……也就只能教他这些日常礼数。”
“他是你弟弟?”
司马晦摇摇头:“不是。这孩子父母去世得早,我便收养了他。不过这事说来话长,日后有机会会再慢慢说与恩公。”
“嗯。”夜白衣看了一眼小男孩,想起一事,笑道:“司马兄说话怎会这般?”
司马晦尴尬地笑了笑,说道:“这个是小时候落下的毛病,这情绪一激动,说话就不利索。”
夜白衣恍然,说道:“我还要再等一个朋友,若是两位不介意的话不妨等我那位朋友回来后一起到城里吃点东西如何?”
“不必了,恩公今日相助,在下来日有机会定当登门拜谢。只是眼下在下还有要事在身,恕不能相陪,若是恩公有意,不妨明日这个时候我们在此相见。”
司马晦将话说到这份上,夜白衣也不好强留人家,于是点头说道:“也好,那我们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夜白衣见两人渐行渐远,转身坐到一棵树下望着太阳一点一点沉下去。
过了一会,殷有成从学宫中回来。回去路上夜白衣给殷有成说了此事,殷有成听罢笑道:“我就说刚刚这小子怎么好好坐着,一听外面的动静啥也不管地往外跑。”
看见夜白衣那一脸茫然的表情,殷有成继续道:“司马晦是余正庭那老头的关门弟子,打小落下个结巴的毛病。方才余老头正在治经讲义,司马晦这小子看了眼窗外,连招呼都不打,站起来噌地就往外跑,要不是余老头拦住我都想过去把他给打一顿逮回来。”
夜白衣道:“这位余正庭老先生可就是在江湖上被称作‘剑尊’的余夫子?”
殷有成点头说道:“正是。如今江湖上风头正盛的昆仑剑首风长庚的佩剑凌虚便是出自老先生之手。老头如今年逾花甲,精神气都还在。我见他年事已高,本来都想着不要他帮这个忙,可老头一听是块陨铁,一下子窜得那叫一个高,比得了儿子还高兴。”
夜白衣笑笑道:“‘剑尊’之称名不虚传。”
二人回到客栈,路过白月儿二人的屋子,却听见屋里传出“咯咯咯”的一阵笑。殷有成站到门口,发现门没锁,于是弯下腰从门缝里看去,瞄了一会儿,突然捂着肚子也笑起来,看得夜白衣一脸茫然。
殷有成一把将夜白衣抓过来把他肩头压下,往门缝上推,低声说道:“先生你看。”
“这……”
夜白衣虽说心里好奇,可偷窥女子闺房怎么说也是有伤风化的,这万一被外人看见……
还没等夜白衣犹豫出头,那房门“呼”的一声被人拉开,惊蛰插着个腰瞪着蹲在门口的两人,气呼呼道:“两个小贼鬼鬼祟祟地蹲在姐姐门口干嘛!”
夜白衣哑然抬头,看见惊蛰脸上装束,顿时忍俊不禁,转过身去佯装不知。殷有成可就没这般忍耐,指着惊蛰趴在地上一阵大笑。
惊蛰见状莫名火气攻心,上前猛踹殷有成一脚,没好气道:“你……你你笑什么笑,笑什么笑!”
殷有成滚到一边,抬起头又瞟了一眼惊蛰的脸,又忍不住趴下笑:“哎呦姑奶奶……姑奶奶你等我,等我笑会儿先。”
只见惊蛰那脸涂了厚厚一层水粉,就似京城那边唱曲儿的丑角,两边脸蛋红得跟个猴屁股一样。至于嘴上的胭脂,更是红得东一块西一块,就如被人在脸上打了一拳,红白顿显。
殷有成从地上爬起来,问道:“谁给你抹成这个鬼样,跟人入棺了一个样。见过猴子屁股没有,左红一块右红一块,中间一个红眼儿一道沟,先生你看像不像?”
惊蛰猛跺一脚:“你……!”
这时白月儿也从屋里走出,拉着惊蛰就往屋里扯。
殷有成伸着脑袋还在问着:“白月儿你干的?这才一天不见真是搞得好大本事。唉唉唉别走嘛别走嘛,李先生还没看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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