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红听了这个消息,一时手足无措,她愿意接受对方的条件,但老严通不过。
下午托尼徐打电话给秦方远说,鉴于双方的合作诚意,建议把期权池缩小到10,这样大家彼此就少稀释些了。
这下子,直接损失的是包括秦方远在内的管理团队的利益。秦方远刚加盟铭记传媒的时候就提出个人要10,如果按照vc的方案,秦方远个人要获得10的期权就只能是奢望了。他擅自否决了,根本没有和张家红商谈。
也许是张家红听到了这个消息,第二天一大早她就把秦方远叫到办公室,说:“我们现在最关键的是要融资成功,只有融成了公司才能活下来,继而上市,期权也好、股票也好才有价值,否则就是一张空白纸,有什么价值?”
秦方远一言不发。他深沉而宁静的神情,让张家红有些扛不住。对于自己应得或者之前老板承诺的利益,秦方远是不愿意妥协和打折扣的。他心里很清楚自己为什么要放弃华尔街回国。赚钱不是罪恶,罪恶的只是手段。拿自己该得的,或者说获得已经承诺的比例,天经地义,否则干吗要跑回来?
实际上从加盟铭记传媒开始,秦方远就已经在盘算迈向纳斯达克敲钟的时间表了,甚至盘算起了自己的期权退出时的收益。他曾经跟石文庆私下透露过,自己的梦想就是做一名出色的投资银行家,回国就是为了获得第一桶金,加盟创业公司就是缩短实现梦想的时间。
张家红对于当初答应给秦方远10期权的承诺,一度想过要毁约,不过自己也很快否定了。这是什么时候?融资的关键时刻,秦方远是关键人物,决定着公司的生死,怎么能够出师未捷身先死?临阵换帅乃兵家大忌。
她索性说:“这样吧,方远,答应你的事情我个人给你承诺,保证你拥有之前我们承诺的那个数,少多少我给你补多少吧!”
既然张家红作为一家之长,作为公司的大股东,把话说得这么明白,秦方远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不过,他表态很看重这个,当初回国不是冲着有限的薪水,虽然目前的高薪水已经是铭记传媒的不可承受之重。这种业界所称的“中国机会”,是ipo后所拥有的股份会以十多倍甚至数十倍的价值予以回报,年薪与之相比,则是小巫见大巫。还有一点就是,全程参与一家企业从融资到ipo的过程,熟悉企业管理,积累经验。
秦方远回复托尼徐公司同意期权池方案。不过,他同时附带了一个条件:未来董事会薪酬委员会里,铭记传媒代表对管理层期权分配拥有一票否决权。
托尼徐一听,只要不突破期权池的份额上限就行,至于怎么分配,则不是他们关注的要点,就送了个顺水人情,爽快地答应了。
4.各种协议,各种猫腻
不几天,森泰基金发过来一份te
(条款说明书,类似于意向协议)。te
是投资者与拟投资企业就未来的投资交易所达成的原则性约定,集中了投资者与被投资企业之间未来签订的正式投资协议、公司章程等文件的主要条款。虽然只有寥寥几页纸,但te
中囊括了融资相关的所有关键内容的概要,因此,一旦双方签署te
,接下来的融资过程就会非常程序化。
拿着te
,秦方远想起回国第一次同学聚会上钱丰讲述的一个案例,忍俊不禁。“什么国际惯例?”“te
e
?别跟我整那洋文,我怎么听怎么像‘他妈’。不就是框架协议吗?还是意向的,又没啥法律约束,没问题,签!排他期?不行!你们弄两月排他期,让我把其他投资人挡在门外,最后你们给我挑一堆毛病,再压我价格,那我到时候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吗?这是你们的如意算盘吧,嘿嘿……”
还有一个是义云堂在微博上讲的笑话。投资者提供了一份条款繁多的投资协议,把一个企业老板看得头痛。他对投资者说:“这是投资协议吗?分明是丧权辱国条约嘛!别跟我谈什么国际惯例,到咱中国得按中国惯例。什么跟随权、拖曳权,瞧这名词翻译的,拗口不?你们在这儿知道要这权那权的,怎么不见你们去要言论自由权、公民选举权什么的?我们民企本来就是夹缝中求生存活下来的,临了还要被你们欺负一下?”
这次,秦方远他们也在这些条款上卡壳了。铭记传媒法务经理赵宇比秦方远大一岁,刚刚通过司法考试,之前在中关村一家上市公司的法务部工作过,虽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律师,对一些条款还是比较熟悉。
秦方远和赵宇、石文庆一起研读条款,问题集中在三个方面:
一是锁定期,在签订正式协议前三个月内不能与其他投资者接触,即为排他期条款。秦方远他们专门约了托尼徐的团队过来商谈。
托尼徐漫不经心地说:“投融资合作就像一对男女谈恋爱,你既然跟我谈了,就不能再跟别人谈了吧。”
这样的话,乍一听很有道理,但仔细想想,“投融资合作就像一对男女谈恋爱”,这个比喻没有错,但是后面的“你既然跟我谈了,就不能再跟别人谈了吧”这句话还没有说完,不完整,只要求企业方对投资方专一、忠诚了,没有对等地要求投资方对企业方同样专一、忠诚。既然企业方不能再跟别的投资机构“谈恋爱”了,那投资方是否也应该不能再跟别的同类型企业“谈恋爱”呢?事实上,很多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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