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了,知了。
唐祤坐在医院吸烟区的长凳上,耳畔响着知了叫,夏天的嘈杂让她本就深锁的眉头愈发深邃,心口烦闷的感觉无处宣泄。
之前和父母争吵的记忆依旧历历在目,唐祤想到自己双亲的荒谬提议,竟要求即将结婚的她,先和邻居的儿子相处试试?
真是疯了!
“我和谁结婚,什么时候结婚,是我的事,你们只要知道对象是谁,我并没有请你们做任何决定。”
“喜欢他的是你们,欠人情的也是你们,凭什么要我去还?”
“想要自己女儿以身相许啊,再生一个啊。”
唐祤怼得父母哑口无言逐摔门离去,三天后才知道母亲腰椎旧疾复发住院的消息,这期间全是那位深得父母喜爱的青年鞍前马后的照顾。
把母亲气病又疏于照顾,她在旁人口中彻彻底底沦为不孝女。
想到这些,唐祤心口就有一股闷劲儿顶心顶肺,太阳穴擂鼓似的,突突作痛!她收回捏眉心的右手,下意识伸手进口袋,指尖穿过柔软的布料直达末端,那里空无一物,片刻,唐祤才恍然忆起自己戒了烟,她无奈抽回手,同时抬手挠了挠面颊。
烦!
“喏。”一只手及时雨一般出现,把一盒烟递到唐祤的眼前。
看到香烟的牌子她眉头微挑,缓缓抬起下巴,半步之外,在树荫与阳光的明暗分界线上,一个分外惹眼的青年正笑眼盈盈地看着自己。
青年的容貌俊逸,自然垂顺的刘海丝丝分明,每一个毛孔都透着清爽,他很白,皮肤泛着一层珍珠的光彩。
让人眼前一亮。
“小白!”
青年正是她的小竹马,父母钟意的女婿人选!唐祤见到他就有气,语气也不善起来,可她到底讲涵养没有当场甩脸走人。
“小鱼。”青年腼腆的轻笑,一双点漆的乌瞳脉脉有情,浅浅的笑画龙点睛一般令灵隽如笔墨勾勒的五官活了起来,仿若画中人得了仙气:“我想你会在这里,果然,一来就见。”
那话说得有几分千回百转的滋味,着实抓耳,像在喃呢一段蓦然回首的注定。
呵~
注定?孽缘也是注定啊,唐祤腹诽。
“你上哪儿买的。”她接过烟,在手中把玩。
唐祤抽的烟是小众牌子,产量极低,只在一个意大利小镇上销售,小白给自己的正是这款烟。
哼,此地无银三百两
青年施施然坐到唐祤身边,两手规矩的摆在膝上,他看着她淡淡说道:“朋友送的。”
唐祤挑眉:“你抽烟?”
他摇摇头。
“那送你作甚?”他知不知道,这种粗糙的刻意为之会让人反感,她又不是小姑娘,中二浪漫唯粉。
会因他心心念念感动得痛哭流涕的,是八点档电视剧里的傻白甜,不是她唐祤!!
跟她玩套路,还嫩了点。
看他谎言被拆穿后无地自容的模样,唐祤心里冷笑,斜他一眼转过脸去,不再说话。
她不开口,他亦不辩解,二人尴尬的坐了一会儿。唐祤撇撇嘴,心怨道:每次都是如此,她明明针尖对麦芒,结果跟打在棉花上似的,父母和小白对她态度惊人的如出一辙,每每话到一半戛然而止,又不肯解释,唐祤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什么药,但她要结婚,事情必须有个了结!
她收回视线,深吸一口气,说:“小白,谢谢你这些年一直照顾我父母。”做事要先礼后兵,唐祤再反感对方,也不会全盘否认他照顾父母的事实,该道谢的,还是要说。
“不用谢。”
“但是,你的感情我回应不了。”唐祤转过脸,无比认真的直视对方。
唐祤不会拿自己的感情去报什么狗屁恩,凡事有因有果,父母强迫她出国是因,无人陪伴就是果。
“为什么,我哪里不好?”小白面色微变。
“没感觉这件事,和你好坏没关系。”
小白抿着薄唇,脸上的血色骤然褪去,像被抽干了灵魂只剩下空壳,他仿佛自语的喃呢着:“试一试都不可以么,我们以前~~~”
“试什么?要能喜欢,早喜欢了。”唐祤掐断对方的话头,面对他因震惊煞白的脸,她苦涩一笑,带着讥讽的恳求道:“小白,看在一起长大的情谊上,别让他们因你为难我。”
咄咄逼人,不留余地,唐祤一向如此。
身边的人又沉默了,紧抿的两片薄唇轻颤着,他在压抑情绪,她知道,唐祤晓得自己话说得有多重,可快刀才能斩乱麻不是么。
小白低着头,良久后才开口:“我知道了,对不起。”唐祤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到那带着浓烈忧伤的声音。
奇怪。
心口为何跟着他一字一顿的扯疼?
他们感情很深么?
唐祤别过脸,不理会这莫名的伤感,或许她只是受母亲生病的影响,情绪容易波动而已。
她不可能为小白难过就改变初衷,该断的就要断干净。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我在医院请了护工,瞿星让她家的保姆来我家顶两个月。”唐祤不想落下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名声,她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你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开口,我能帮的一定竭尽全力。”
“好。”
唐祤别过小白,一身轻松,她在医院门口拦了一辆计程车,打算回家拿换洗的衣服。
那时,正好是下午十八点四十分。
晚高峰交通不畅,车载电台正在播报实时路况,唐祤靠在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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