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的声音顿了一顿,道:“道歉得那么快,我可爱的炎莺,可是你心中并没有恐惧,甚至还带有三分的不屑,五分的愤怒,怨我错怪了你,是吧?”
这声音低沉阴郁,震撼且有回响,换作普通的华阳教的教众听来,必定是吓到屁滚尿流不知所措的,然而炎莺岂是寻常角色,教主所说正与她心中所想别无二致,这正合了她的意,于是她干脆抬头笑道:“教主大人神机妙算,炎莺正是这样想。因此炎莺不懂,教主大人为何动怒。”
鸣心的视线被炎莺挡住,她动了动身子,想要看得更清楚些。
然而颜殿下道:鸣心,别让教主注意你。
鸣心听话地停了下来,道:为什么?
颜殿下道:我刚才弄错了,教主不是‘生气’,是‘有杀气’。
鸣心道:你不要胡说八道喔!
颜殿下道:我可不是吓唬你。你得找机会离开这里。
鸣心道:我不会离开申王殿下的。
鸣心听到颜殿下叹了口气,还在疑惑不解着,颜殿下便接着说道:待会我会掩护你。
颜殿下说着她听不懂的话,鸣心想。
教主苍老的声音响起:“不懂就对了。你所知道的信息,一向与‘局外人’知道的相同。只有这样,你才会更乐意去做这些事,而不会自己多想,多考虑所谓的后果,而替我做出决定。”
炎莺昂头冷笑道:“那我真是该多谢教主大人的不信任,也很惊喜教主大人将一些细枝末节的事情看得这样重,记得这样牢。因为一个女真人,而失去了对于我的信任的话,那么事到如今,您总可以将‘真相’透露给我了吧?好歹,我也是华阳教的圣女,可我还不如这位申王殿下,来得受到您重视更多呢。”
这时候,赵佖轻悠悠地走到她身边,慢慢地蹲下来,在她耳边道:“圣女大人在与我争宠吗?”
炎莺哼了一声,道:“我根本不需要。”
这话似乎把华阳教主也逗笑了,以至于他苍老阴沉的声音之中都带了奇异的笑:“是啊,炎莺,你何必纠结于我究竟会不会重视你。你是华阳教的圣女,拥有唯我之下的至高无上的权力,小到任何小喽啰,大到华阳教三煞星,全都能够听你号令。你是我的女儿,我唯一忠于我,遵循我的道路一步一步走过来的女儿,我怎么会不疼爱你,炎莺。”
然而炎莺只是冷冷地看着面前的黑色旋涡,道:“我再说一遍,教主大人,如果您觉得每一个被您的思想所操控的躯体都是您自己的话,那我也无话可说。”
华阳教主笑道:“你还是这样喜欢耍小性子呢,炎莺。”
此时,赵佖笑微微地抬头,对着王座之上的黑色旋涡,道:“教主大人,我想,您以这样的姿态与我们交谈,毕竟是太庄重了些。小的之前为您找来了一具‘躯体’,是小的还有端王赵佶的皇弟,简王赵似。虽称不上是顶级的尊贵,但毕竟也是与皇室沾了边,若是您不嫌弃,倒不如先用着试试。”
华阳教主道:“果然还是你懂我……”
在鸣心抬头所见的视线范围里,在王座之上,星屑的飞散聚集之中,在简王赵似昏迷不醒的躯体被按上了华阳教主的灵魂而睁开了眼的时候,炎莺忍着恶心,不耐烦道:“可以开始说了吗?”
华阳教主这一次声音是少年柔弱纤细的声音,而内核是极为冰冷和残酷的:“好了,各位,这一切是为了让这些被大宋除名的英雄和普通人,能够更有尊严地活着,因此,就需要华阳教能够永远存在下去。我们是被驱逐的人的乌托邦,是一切怪力乱神事件的温暖的家。而要让这一切得以实现的前提,就是,‘我’,华阳教的教主,能够得以永生。我的存在,就必须要以‘皇帝的身体’作为容器,以他们的生命,作为‘动力’。”
鸣心抬起头,出神地听着。
颜殿下道:别这样。教主盯着你了。
鸣心道:你闭嘴啦,颜。
华阳教主拨了拨额前柔软的头发,笑了笑,缓缓道:“以被选中的人的身体作为容器,来维持梦魇之境的运转,直到他死去的那一天,直到他的灵魂被啃噬干净。没有人愿意做这种事情,因此,我们就只有通过‘谎言’,即是,以‘梦境’的方式,将大宋几代皇帝的灵魂困在里面,让他们以为自己看到了未来,要去改变,去拯救,从此这成为贯彻他们一生的连续的噩梦,而他们对此一无所知。除了到‘这一代’,不对,应该是‘上一代’,英宗的时候,他们逐渐觉醒。是找了一个名为邵雍的人来推演,才发现所谓的未来,不过是个海市蜃楼,真正的未来,是存在于‘现实世界’之中的,是不可控的。等到发现的失火,就是下令斩尽杀绝,都来不及了。”
赵佖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脸上仍微微笑道:“原来如此。难怪,他们跑了……”
“事情的败露是让人不快的,所以,我要挽回啊。”华阳教主打了个呵欠,慵懒道,“只可惜一步错步步错,力挽狂澜不及,只能将一切都推翻摧毁了。这也是申王与我们合作时,所达成的一致的思想呢。申王,你做得很好,你做得太好了。我所承诺给你的,事成以后绝不会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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