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也耸了耸肩，轻笑一声，以女真语道：“你像吴乞买恨我们的王一样恨我呢。”
炎莺盯着远处，咬牙叹道：“糟糕了……”
王初梨道：“现在是怎么个情况啊？”
“教主，或是申王……他的‘本尊’正在接近。非常强烈的感觉。这种感觉不会有错。”炎莺声音颤抖道，“邪恶，强大，至高无上……”
赵佶道：“什么意思，接连被打败两次以后，出现了更强的形态吗？他真的是不会死的吗？”
炎莺道：“只要梦魇之境不灭，教主就永生不死。现在，教主所拥有的力量，正是当年帮助大宋皇帝开国的那一种力，是华阳教的无上奥义。”
她站起身，从背后取出鸳鸯钺，顶着冲天的红色光芒，朝着刚才攻击形成的废墟处走，走出两步顿了一顿，回头道，“他们接下来要面对的，是所谓‘神明’。”
赵佶看着在天上地下蠕动的银色薄膜状物体如一道一道的波浪翻涌而上，撞击到岩石喷溅出雪亮泡沫，将一切的固体都变作柔软灵活之物。滴滴点点层层叠叠的银色的液体形成一个圆形的漩涡，一点一点往上卷，仿佛形成了一把陶土，揉捏成前所未有的巨大的形体，没有人知道它会进化成怎样的形状。
“救……救救我……”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银色海洋之下传来，吓得林珑嘶地一声往后跳，王初梨一惊之下拉弓要射，只有赵佶认出，上前两步，将那人从层层叠叠的覆盖之中拉了上来，道：“——老僵尸，你怎么还活着？发生了什么？”
“所有华阳教教众，以战争的名义，前往了‘现实’之中，教主……教主见圣女大人也跑了，看见了老臣，强行占用了老臣的身子。老臣……老臣目睹了一切，真没想到自己能恢复。”章惇畏畏缩缩地颤抖着，浑身沾满黏液，上气不接下气，在炎莺的注视之中，又道，“华阳教骗了我们……华阳教到了将尽的时候。以历代皇帝的生命形成的这样一个‘境’，一旦失去了供应，就会濒临崩塌。这是一个骗局……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局……申王殿下，申王殿下为什么还要与他合作？这里要毁灭了，为什么他还要继续？”
“毁灭？”赵佶低头想了一想，猛然抬头道，“炎莺！华阳教主领悟到‘灵魂出窍’，与他发现‘梦魇之境’，是不是差不多时候？”
炎莺眼睛一眯，道：“是。怎么了？”
“是，是就对了……所以，他才会要求历代皇帝以生命为代价，来维持所谓的梦魇之境的生命。世界怎么会有生命？只有活的东西才会有生命！所以，梦魇之境是活的，它是一个躯干，是会苍老的，如果没有人的献祭来维持，时时刻刻会走向死亡。那么，那么……”赵佶眼神颤抖，说出了这个让他自己也无法相信的结论，“他的本体，就是这个正在坍缩、濒临消失的‘梦魇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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