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恒之理所应当的劝慰起了云行衍,他不提,云行衍都快忘了这层事情,然而此时此刻在武安侯府,云天清一家在饭桌上吃饭,本来这么平凡又简单的事情没什么可谈的,只不过今日这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那便是云归梦。
此时的他坐在长桌的一侧,看着眼前的米饭,眼泪忍不住的往下掉,他是被云行衍从昨晚就赶出了宫门口,连夜塞到了武安侯府,这一天让孩子在这里呆的,别提有多尴尬了!
当然,同样尴尬的人还有云天清,他与妻子乃至两个妾室四个人是大眼瞪小眼,那股茫然中透露这一丝无助的表情别提有多无奈了!
“咳咳!”
云天清率先打破尴尬,说道:“那个贤侄啊……你这觉也睡了,饭也吃了,差不多该联系你父皇把你接回去了吧?”
“我……”
云归梦还没说话眼泪便滴答滴答的落满了衣袖,云天清看他这幅委屈的样子,顿时有些气恼,心中暗道:“你还委屈了?我这满脑袋的问好找谁说去?”
他现在有些搞不清楚云行衍是什么意思,是试探?还是讨好?又或者是屈服?
没理由啊!
陈恒之十万大军在握,他没必要怕自己,如今这究竟是唱哪一出?
于是他给徐薇使了个眼色,徐薇结果话茬说道:“你这当叔叔的也忒见外了,小皇子好不容易来一回,再加上外面兵荒马乱的,还是咱们做长辈的亲自送送他,夫君你你说呢?!”
“夫人所言极是!”
云天清顺着话茬说道:“梦儿啊,十二叔家徒四壁,也没什么好送你的,这颗鲛珠你拿回去吧,替我向你父皇问好,那个徐三啊,备车,送皇子回去!”
一听这话,云归梦瞬间吓得跪地,连忙哭诉道:“十二叔,我父皇说了,要这般回去,他……他会打断我的腿的!”
打断腿?
要知道你小子留在这儿我也离掉脑袋的那一天不远了!
云天清暗骂一声,故而假模假样的上前搀扶道:“贤侄说的哪里话,皇兄对你甚为喜爱,你又何必妄自菲薄呢?”
于此同时,皇宫之内——
云行衍也缓缓道出了他为何把云归梦送去云天清府上的缘故,只见他叹气说道:“朕那么做并非是一时起意,而是故意为之,古往今来可有那个皇帝举办两回登基大典的?朕已经颜面扫地一次了,不想第二次还被他们那般羞辱,况且云天清跟那些个兄弟们不清不楚,朕不晓得他的合某者是谁,但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一方面将梦儿质于他手,可用于混淆视听,离间云天清一党的关系,从而让我们能够安安心心的做自己的事情,虽然你听起来可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事实上朕这个皇位一点都坐不稳,暮恪那个老狐狸给朕塞来个暮如雪,真是叫人火大!连名字跟霜儿都那么的相似!”
云行衍说到此处掌中一发力,那茶杯竟被其震碎了,可见其内心并非如往日一般看上去的虚怀若谷波澜不惊,没错,他如今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至于云天清圣旨的事情,他也懒得去追究了,而今外界都在称赞他是个有道明君,为了社稷安稳不忍宗室操戈,可以说在外人看来,他这一生除了被云洛天下药跟云思月苟且之后似乎就在也拿不出一见用来抨击他为人和品行的事情了。
陈恒之听了兄长的辩白,心理不禁开始响起苏慧的劝告,她说她会在凤凰城修一座庭院,在买几亩薄田,若是陈恒之哪日想清楚了要解甲归田,那里不妨是一个隐居的好去处!
伴君如伴虎!
亲生儿子尚可作为棋子,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弑君?
那确实是武帝不仁在先,不过这并不能够作为云行衍做了不义之事还能安安稳稳跟个没事人一样坐在这里聊着一些有的没的家长里短的理由!
云行衍见陈恒之不语,遂而说道:“哎,朕就知道,自从做了皇帝,身边本就没什么亲近人的我,变的越来越孤寂了,看来云建明那个老头说的对,孤家寡人还真不是白叫的……曾经嗜酒如命的徐狂,在朕面前规矩了不少,湘灵走了……而今就连你都对朕身份了些,莫非……是觉得朕对你的封赏不够?那要不朕即刻就下旨,继续领军,兼任兵部侍郎的职位,如何?尚书一直在暮家手里把着,朕在三五年之内,怕是抢不来权力!但你要相信朕,相信那天的誓言,朕就算千夫所指万人唾弃,被逼上绝路大开杀戒,但也绝不会动你与湘灵,我们是兄弟!”
云行衍说话间,眼神中闪烁着几滴若有若无的泪光,他这几日都快被折磨疯了,他也是人,在高压环境之下接连做出数见匪夷所思之事,就算是铁石心肠的人,也难免会心中存疑,更何况云行衍本来就是个心软的人!
他这些天都有些精神衰弱了,每餐只吃不到半碗饭,晚上总是睡不着,他总感觉养心殿外似乎有人在偷偷往这边窥探,似乎是有人想要刺王杀架,故而云行衍颁布一条政令:未经允许不可仰面视君,为令者斩!
在外人看来,这似乎是他害怕在有江湖中人混进皇宫而刺杀他的自保行为,唯独徐狂等人知晓,这是云行衍心虚了!
陈恒之此时想安慰他,但话到嘴边却没个头,只好赞同的说道:“臣愿位陛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不知何时,他的自称也开始变为了臣……
时间仿佛又回到了五年前,云行衍被太子囚禁在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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