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保平费劲口舌送走了到场的竞拍者。
虽然这群人都想知道这宋代哥窑紫口铁足胆式瓶到底是真是假,也想看看到底是杜家造假还是唐阮胡说。但这毕竟事关杜家隐秘,在古玩圈的人都不想轻易得罪杜家。
于是纷纷拱手告辞,有的还相约以后再聚,互通消息。不论如何,今天这场拍卖会已经让人大饱眼福。杜家、唐家相继出现,这消息怕是要在古玩圈掀起一波风雨。
杜清川一脸灰败的坐在椅子上。
唐阮则依旧悠闲,还有心情吃东西,实际上却时不时的瞥一眼杜清川。
慕其琛看着她好笑,“你就不怕得罪两帮人吗?”
唐阮咽下口中的点心,有些心虚,但想到父亲留下的那封信,又摇了摇头:“有什么可怕的,迟早要对上的,与其被人牵着鼻子走,不如我主动出击。”
她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再说了,这瓶子的确是假的。”
“你怎么知道?”慕其琛不由得问出了口,仅仅凭着几眼,她就能看出这瓶子是假的?
唐阮却只是神秘一笑,此时王保平已到,身后的小徒弟手上正拿着那个哥窑胆式瓶。
杜清川此时也回过神来,王保平来了之后他也不多话,直接说道:“王老板,这个瓶子,先让唐小姐掌掌眼吧。”
唐阮拿出手巾擦了擦手,小心的接过瓶子。
当瓶子到她手上的那一刻起,她的眼眸锐利如刀,手上动作不停,浑身都散着一股认真的凌厉之气。
慕其琛不由得看呆了眼,这样的小姑娘才是她原本的样子?
杜清川更为紧张。唐阮鉴定的手法和当时他爷爷的并无太多差别。
难道真的是爷爷看走了眼?
不知过了多久,唐阮停下了动作。
“那我就说说,这个瓶子为什么是假的。”
“哼,谁知道你是不是胡说!”王保平的徒弟依旧不信。
“闭嘴!”这回是杜清川发飙了:“唐阮,你继续。”
“这么说吧,这的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珍品,只不过是仿品中的珍品。仿制者水平不错,在市面上能卖出这个数!”唐阮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五个手指头。
“五十万?”王保平凑上去说,真要是五十万,也不亏。他心里暗想。
唐阮又是一笑,摇了摇头:“不,五百万。”
“为什么?”这回问的是慕其琛。“一个仿品都这么贵?”
“慕先生不是圈内人,有所不知。”唐阮解释道:“从古至今,瓷器本身就容易损坏,流传下来的名器更是有限。瓷器仿制看的是功夫,若是功夫到家,千锤百炼,要烧制出上等精品瓷器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在瓷器圈子里,上等的仿制品也是很值钱的。”
“就像是王羲之的《兰亭集序》?现存的虽然是临摹版本,却也依旧价值千金。”慕其琛说道。
杜清川和王保平一干人点头。何止千金,那可是国宝级别的!
唐阮指着那瓶子继续说道:“比如这哥窑,一直是神秘的存在。至今,我们都未找到过确切的哥窑遗址。所以,对于哥窑瓷器的仿制一直是仿制届的难题。能够烧制出如此精美的仿宋哥窑胆式瓶,又是紫口铁足,更是难得一见的珍品了。”
“原来如此。”
“但是!”唐阮忽地转变话头,看了杜清川一眼,发现他的脸色更加深沉了。
慕其琛不怎么清楚这些内行门道,只见唐阮四指并拢,这才发现她手指修长,较之一般女子的手骨纤细似乎要更胜一筹。
“攒珠聚球,巧点梅花。”王保平低呼一声。
“不错。”唐阮屏气凝神,将手指伸入瓷器内壁之中,继续摸索。
“什么意思?”慕其琛发现这个小小的瓷器身上,隐藏着太多他从未见识过的门道,让他不由得有了浓厚的兴趣。
“攒珠聚球是哥窑最令人称道却最易忽视的特征,仿制品要做到这一点,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唐阮简单的回答了一下。
杜清川继续补充道:“攒珠意指哥窑器中之釉的气泡细密仿佛一颗颗小水珠一样,满布在器物的内壁和外壁或者内身和外身上,而真正流传下来的哥窑,釉内气泡不仅仅是攒珠而已,还有一种比攒珠稍大一点的球,这就是聚球。”
慕其琛一脸惊叹。
唐阮接着杜清川的话开口:“球比珠大,也就是说,哥窑有两种大小不同的气泡,而它们的气泡排列形式并非间杂错落,而是比较整齐的排列在一起,而且聚球式的气泡要较之攒珠气泡少的多,一般会以圈形排列在器物内壁,就像是一个很厚的环一样,可以说,攒珠聚球是当之无愧划分真假哥窑一条必不可少的依据。”
“也就是说,我们面前的这个瓷瓶,是没有那些气泡了?”慕其琛已经明白过来,指着面前的瓷瓶问道。
“嗯,的确没有。”唐阮拿出手,看着手指若有所思。
“杜老板,攒珠聚球这种判定依据,你爷爷不会不知道的吧,而他肯定也会以此为依据来判定真假,是吗?”
杜清川此时重重呼了一口气,沉沉的点了点头:“不错,虽然没有唐小姐这一手巧点梅花来的叫人惊艳,可以素手探进这小巧的瓶口,可他们也是花了力气去证实这一点的,我曾在显微镜下亲眼所见你所说的攒珠聚球,做不了假。”
唐阮先是嘿嘿一笑,露出几分俏皮:“过奖过奖。”
“王老板,这瓶子的确是你从杜家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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