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其实想要收服士族并不难,你要知道,纵使曾经他们有多风光显赫,现在也早从云端掉进了泥底。”
卿夫人出身清河崔家,曾经也以家族为荣,但是说句凉薄的话,自她嫁入卿家三十余载,同娘家的关系早就不如尚在闺中那般。
娘家那边的血亲,她看在兄长的面上,多少也念着旧,但要说到底,始终不如自家儿孙来的亲厚。
何况,崔家嫡亲大房一脉,除了她,早就死绝了,如今是庶出的二房在当家做主。
十几年前,兄嫂同侄儿归途中遇害,尸首都还没找到,二房就勾结崔氏其他旁支谋夺家主之位,你叫她如何不恨?
她甚至还怀疑过,兄长一家出事,其中就有二房的手笔,奈何她找不到证据,不能替她那可怜的兄嫂与侄儿申冤。
“外婆,你怎么了?”
北冥以沫见卿夫人眼眶突然湿润,不免有些担心。
崔家大房一事,北冥以沫是不知晓的,毕竟大房出事的时候,她娘都还是个刚及第的小姑娘。
后来,又发生了许多事,这件事能记在心底的,就只有卿夫人。
“外婆没事。”卿夫人收敛起伤感。
镇国公默然,对此未说一言,只是从袖中拿出一方丝帕,替妻子拭去眼角泪花。
卿夫人继续说道,“这些士族,如今家中在朝为官的,寥寥无几,且资质平庸官位低微。”
“就算当初皇太爷爷打压士族,但却顾念一丝旧情,只是褫夺封号和官位,并未抄家流放,好歹也有偌大的底蕴,为何这些士族会变成这样?”
北冥以沫着实不解,在她看来,一个家族只要人在、底蕴在,用人齐心,何愁不能重现家族辉煌?
“瞧,你一个小娃娃都明白的道理,偏偏就是这些望族子弟看不透啊!”
卿夫人恼怒,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不仅是对士族,更是对崔家。
“大多望族子弟,在家族鼎盛之时就开始肆意放纵,仗着是家族势力,不把寒门学子放在眼中。一个个心比天高,认为只要家中长辈一句话,就能让自己步上个高位,他们又怎会去发愤图强?自己不思进取也就罢了,甚至还瞧不上寒门学子。”
“可他们也不想想,天下寒士万千,有能之人不乏少数,他们如何去比?后来士族被打压,早就养成的陋习又如何能改?士族之所以败落至今,全是自己咎由自取。但是,总归每个家族都有那么几个子弟想要振兴家族,只是在等待时机罢了。”
接下来,卿夫人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让北冥以沫自个儿琢磨,提点到这个份上,她也足够知晓该怎么做了。
卿夫人垂眸,抚了抚手腕上的玉镯,内壁隐约能见一个“崔”字。
“卿卿,有一件事,你要答应外婆。如若崔家没有贤能之人,就别让他们踏入官场,虽无权势,但总好过日后当别人上位的踏脚石。”
北冥以沫点头,“我答应您,并且不论今后崔家犯何错,我尽量护住崔家。”
卿夫人咬牙,下定决心,“不,不必相护。如若,他们同逆贼站在一方,杀了他们!”
“我是崔家最后的嫡亲血脉,自从我兄长一家死后,那个崔家早就同我清河崔氏没有任何关系了,断不能再让他们辱了崔氏清誉!”
卿夫人,哦不,或许此刻该称一声崔大小姐,她允许那群崔家人同族相争、贪婪无度,但如果,他们要投靠逆党,做出伤害北冥国、伤害她女儿女婿外孙女的事……。
那不如一把火烧了这棵烂透了的老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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