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南,城主府。
将军的步子很缓,无比谨慎,他感觉自己今天很可能会和亭子里那些战士一样,死在那几盆花前。
但他必须迈出那一步,因为他是统帅,不能退缩。
就在他一只脚踏上亭子的石阶,另一只脚还没来得及跟上来的时候,北边的天空突然升起一道明亮的红色信令,那道信令在空中炸开,散作一个特殊的圆形徽记。
将军抬头望着天空,微微愣神,那是官家的徽记。
江贪继位之后,似乎还从未使用过王族徽记,所以这位将军有些诧异。
但王族徽记一旦浮现,就代表着城主的意志,谁也不能违背。
所以将军顿时松了一口气,刚踩在石阶上的那只脚缓缓收回。
“撤退!”
将军一声令下,大军再次浩浩荡荡地穿过大街小巷,通过天桥去往汉北辖区。
先前那道王族徽记中表达的信息是“撤退”。
虽然不明白官家为什么要下令撤退,但王令至高无上,他一个小小的军团长怎敢妄议官家的决策?
官家做事,自有深意。
……
……
自此之后,汉江的气氛似乎一下子转变了方向,很多东西都开始推陈出新,与金家父子掌权时候完全不是一个气象。
汉江城民私底下都在议论,说新任的城主大人似乎是个莽夫,一天到晚什么都不做,只知道烧香拜佛,弄些神神道道的东西,军政要务都交给大臣们打理了,一天到晚连人都找不到。
这就导致江贪在市民心目中的形象更接近一个莽夫。
只会带着一帮人打打杀杀却毫无城府的莽夫。
但世上所有的事都是相对的,既然有人怨怼,就必定有人欢喜。
江贪成天烧香拜佛,祈求天神保佑,把自己完完全全包装成一个信神者的姿态,这便大大助长了汉江城边缘角落里那些抬不起头的信神者。
那些信神者从江贪身上看见了神学复苏的希望,甚至想到了某种可能。
一个月后,各大学院开学,恢复日常课程,而与此同时,另一个学堂的大门被打开了。
时隔十多年,那个大门再次被重新打开。
神教堂!
华夏立国之后,神学被视为邪术,驱赶殆尽。
各城原本都建有专门供奉神灵的神教堂,可在顺天府的雷霆扫荡之下,各城的神教堂都已经陆续被拆除了。
唯有汉江城的神教堂还保留着,因为汉江民风比较淳朴。
这座神教堂虽然没有被拆掉,但顺天府一直惦记着这里的任何动静,而且偶尔还会有那么几个前来拜神的信徒离奇消失,在几个月后的某一天被路人无意间发现尸体。久而久之,前来神教堂拜神的人就越来越少,逐渐变得冷清了下来。
至于神教堂内院的传教堂,更是十多年没再打开过了。
这年头,谁还敢光天化日之下传授神学教义?
寺庙里的佛经都是被严查过的,一旦思想太极端,立马就会被顺天府查封。
所以如今寺庙里讲经也只能讲一些因果道理,再进一步讲个因果循环,是万万不能讲佛祖割肉喂鹰的,因为那样会引发的盲目信仰,威胁到顺天府的统治。
但今天神教堂确实开了,因为城主大人感觉寺庙里的佛像不太灵光,非要去神教堂祭拜神像!
神像和佛像虽然都是神学领域的东西,但代表的意义差得太远了。
顺天府可以允许人们拜佛,但决不允许有人拜神!
拜佛可以是求平安富贵顺遂,但拜神一定是求永生、求超凡、求恩赐!
两者性质完全不同。
所以才有那么多拜神的人无故消失,在华夏治下,敢触顺天府的霉头,等于自取灭亡。
但今天神教堂开了,迎来了一位新的信徒,这位信徒直接参拜了神像,而后还打开了传教堂,虽然已经有很多年没再见过传教士了。
对于江贪的所作所为,市民十分惊慌,却又对江贪佩服无比。
汉江人永远是一群不嫌事多的激进分子,在行为上激进,在思想上保守。
这要是被顺天府盯上一次,以后日子怕是不好过了,所以江贪的作为得到了无数人的追捧。
莽夫王爷的名头算是彻底坐实,简称:莽王!
连城主都跑来拜神了,那些平时不敢露面的神学者顿时心里有了底气,纷纷前往神教堂拜神。
不少人老泪涕零,跟神像诉说着自己这些年的悲惨遭遇。特别强调自己虽然被现实压榨,但对我神的忠诚却从未变过,依旧无比深沉。
最终,那些信徒一起打开了传教堂,开始交流这些年的漂泊历程。聊着聊着便进入了神学话题研究的范畴上,辩论也越来越激烈。
最终,他们在何去何从这个问题上产生了分歧,基本上划分出两个阵营。
第一阵营代表辩道:“神学之所以存在,是因为神存在,如果神都不存在了,世间哪还有神学?所以,我们必须要有一个统一的信仰,或者说,该推举谁来替神说话。”
第二阵营代表辩道:“替神说话的人向来不是推举产生的,难道你妄想在神学的世界融入顺天府的民主思想?太可笑了!替神说话的人,从来都是神亲自选定的人,你以为随便几个人坐在这里举个手就能决定让谁替神说话吗?”
他们的意见分歧很明确,第一阵营表示应该选举一个替神说话的人,而第二阵营则认为替神说话的人必须神定,凡人绝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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