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句话,她只感觉有些呼吸苦难,久久的闭上眼睛,整个身在都在轻颤:“绿秀,这就是王爷送来的安胎药?”
绿秀同样的诧异,半晌回过神来,低声道:“是王爷身边的良玉送来的。”
司马景文,司马景文,这一刻,她情愿他一刀杀了她,她想起那日王瑜的诬告,司马睿,他终究是信了吧,他的心,好狠。
那日得知她身怀有孕,司马睿那样紧张,他像是得到了世上最好的珍宝,他说:“那年冬日,你从皇宫回来,沿着府外的长街一路追赶着我,滑倒在雪地独自落泪,那是我第一次决定爱你,至死不渝,我们的孩子,不如就叫司马冬儿,如何?”
司马冬儿……。冬儿,他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却因为王瑜的一句话,不愿要这个孩子,他,好狠的心。
皇甫醒珍走后,她躺在床上,微微的别过脸去,闭上眼睛,泪水滑落,枕边早已一片冰凉。绿秀担忧的站在一旁,很久,听到她道:“去告诉王爷,孩子没了。”
司马睿匆匆赶来,他那样焦急的模样,若不是伪装的太好,她差点以为他是真的伤心,他看到了被褥上的血,看到了她眼角流下的泪,那样紧张的为她拭去眼泪,温暖的手掌贴在她的面颊,微微红了眼圈:“央央,别哭。”
千言万语,他此刻只有这么一句,像是悲痛到了极点,想不出安慰的话语。太医应他的吩咐上前,想要为她诊脉,锦被之下,她早已千疮百孔的手,和那颗伤痕累累的心,一直再抖,可是感觉不到疼痛,麻木的什么都感觉不到,她微微侧过身子,背对着他将头埋在被子里。
这样绝望的心情,司马睿像是感同身受,对太医道:“先下去吧。”
太医离开,所有人都离开,她依旧不曾回头,时间就这样流逝。天黑的时候,他上前抱住了她,就这样久久的相拥,很久,孟央感觉他在哭,那样绝望的颤抖着身子,压抑着声音,无助至极。
她恨他,可是这一刻,她不知为何,那样冷静,她听到自己问他:“我再也不用喝安胎药了,你哭什么?”
他没有回答,他紧紧的抱着她,像是流尽了眼泪,压抑而痛苦,这是这痛苦,万不及她的十分之一。
短短一日,王妃小产的消息传遍了王府上下,前来探望的人很多,其中包括了石夫人,算起来她已经有了快四个月的身孕,腹部微微隆起,她坐在座椅上,望着躺在床上静养的她,神情很是不忍:“娘娘要保重身子,您一定还会有孩子的。”
她无力的笑了笑,道:“我没有那个福气了,只盼石夫人为王爷诞下孩子。”
“娘娘切莫胡说,”她赶忙的正色,很快又凄然道:“说起来,妾身也是整日的担惊受怕,只怕保不住腹中孩儿。”
她说着,眼眶顿时湿了,面上带着惶然之色,使得她顿时诧异:“怎么了?”
石晴儿欲言又止,目光望了望屋内的宫人,她立刻会意让她们离开,屋内只剩她们二人,她却突然不顾微隆的腹部,起身跪在她面前,惊惧道:“妾身今日前来,一是求娘娘保全妾身,二是要告诉娘娘,您之所以小产,其实是安胎药被人动了手脚。”
心里一沉,她的手微微攥紧被子,隐住神色道:“石夫人起来说话。”
她缓缓起身,眼中闪过慌乱,屋内只有她们二人,她却仍旧下意识的望了望四周,像是很怕有人藏匿偷听,颤抖着声音道:“不久前,妾身在园子里散步,经过假山旁的时候,不经意看到两个宫人,觉得她们鬼鬼祟祟的,于是妾身藏在了一旁。待到看清了才发现,那宫人很眼熟,一个是梁夫人身边的香晴,另一个是王爷身边奉茶的良玉,妾身亲眼看到香晴交给了良玉一个小纸包,还偷听到她叮嘱良玉,说什么梁夫人吩咐了,朱砂一定要适量,才能不被娘娘察觉。”
犹如当头一棒,她只觉脑子一懵,久久的回不过神,她以为她不信,又急声道:“此事千真万确,娘娘若是不信,可以问妾身的贴身宫人瑾儿,她当时跟妾身在一起,听的真真切切。”
是她冤枉了司马睿?她冤枉了他……。
怔仲着神色,她很久才轻声道:“你告诉我这些,就是为了求我保全你?”
“是,”她眼中闪着泪光,不安的望着她:“梁夫人连娘娘的孩子都敢害,妾身很害怕,不知为何就想起了从前的静夫人,她可是一尸两命。兴许接下来,她要对付的就是妾身,妾身没有半点法子,只能求娘娘垂怜。”
她不知是如何送走石晴儿的,心里乱的很,想起昨日司马睿拥着她,压抑的哭,她的心里竟然满是怨恨,可知那时他是真的难过,那是她的孩子,但也是他的。
此刻,她早已没了主意,不知该信谁,谁还值得信任。得知石夫人的话,绿秀偷偷跑去质问香晴,得到的答案却令人心惊,是真的,那安胎药中的朱砂,是梁楚儿的授意。
她真的冤枉了司马睿。
晚间,司马睿走了进来,她眼中仍有泪光,心里一紧,想也不想的光脚下床,一下投入他的怀中,将他紧紧抱住。他一愣,眼中竟然闪过欣喜,下意识的抱紧了她,声音有些轻颤:“央央。”
“司马景文,对不起,对不起……。”
她喃喃的说着,眼泪瞬间滑落,使得他一阵慌乱,赶忙的扳过她的双肩,温暖的手掌抚过她的面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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