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北军大将,京兆府尹张敬达率师伐汉中,另有雁门防御使唤李彦玮率万余晋阳军,绥德军团练使索自通、耀州义胜军节度使药彦稠和邠宁节度使毛璋率部从行。
凤州乃是凤翔军镇辖地,李继俨的地盘,凤翔军守着陈仓谷道,倒是省了北军许多麻烦。否则,光是一座大散关,想要攻下来都十分不易。
秦州节度使华温琪和兴州刺史唐景思都是当年李岌平蜀后所任命的官员,华温琪是梁国降将,本为朱友谦的部将,同光三年,由耀州调任秦州,庄宗对其也算优厚。而唐景思乃是前蜀降将,这兴州刺史是当时李岌报与朝廷所任命的。
投降这种事,干上几回就成了习惯。唐景思见北军由凤州沿嘉陵江而来,直接打开城门出降,根本没作任何抵抗。在唐景思投降后,秦州武雄军节度使华温琪也遣使表示臣服,并乞求致仕。
北军没打一仗,就将兴州和秦州等四州收于麾下,将自己的势力扩展到了陇右。
过了秦岭,地形与气候与北地截然不同。
这里山势险峻,岩石嶙峋,而且山上林木茂盛,道路湿滑,山林间雾气升腾,这种湿热的天气让北地的军卒很有些不适应。
兴州不战而下,州城周边的山岭间,北军的军营延绵,红旗招展,一眼望不到头。
兴州署衙,此时已经改作了北军西南招讨使张敬达的军衙,此次征伐汉中的各军将领已经基本齐聚在这座军衙正堂之内。
绘有汉中地形的巨大地图被挂在了墙上,负责说明的,是同华防御使史匡懿。他是晋军名将史建瑭的长子,却喜好读书,算是晋军出身的将领中为数不多文武双全的人物。相对于其父勇猛刚烈的性格不同,他心思缜密,处事沉稳,比较受天子信任。
“我从晋阳书院的教材里看到,军事行动要服从政治和经济目的,对这句话深以为然。天子此次命我们征伐汉中的主要目的,是打通与蜀地的运输通道,当然,能够全取汉中是最好的结果。但是,从目前的情报来看,李从珂的大军已经抵达金州,张筠把主力集中在西县阳平关,我军攻取汉中的时机已失。”
说到这里,史匡懿拿起木杆,走到了那墙上挂着的大地图前,用木杆指着地图继续说道:“有鉴于此,大帅经过几天的思考与商议,决定暂时放弃此前进攻阳平关的战略。下一步我军的行动重点是向南攻取阳安关、金牛镇,彻底控制金牛古道,此外一部由凤州东出,攻取褒斜道的武休关,以消除敌人对陈仓谷道的威胁。大战在即,还请诸位谨遵军法行事,莫要逾了规矩。”
张筠由于兵力不足,便把主要的兵力集中在西县阳平关一带,全力防守兴元府,对于另外两座关城的防御就有些顾不过来。
这也是北军的机会。
史匡懿在地图上比划了两条线路,北军的意图就是要控制住金牛古道和陈仓道,另外还有嘉陵江的水路。
张敬达手上的兵力不足五万,要对付张筠还是有余,但是如果李从珂的五万大军过来,就不够瞧的,反倒要是防御为主。双方如果占据了关隘要地,谁攻谁都不容易,最终会成为一场旷日持久的对峙状态。
在调整作战计划之前,张敬达和史匡懿等将领已经数次观看过晋阳书院出来的年轻参军们,围绕着一幅面积巨大的沙盘,对作战计划做着各种推演。得到的结果让张敬达感到很失望,因为大多数的结果都认为如果强攻阳平关,遭受失败的可能性很大,最坏的结果是他的数万大军被赶出陈仓道以北。
这个结果是张敬达无法承受的。
因为在出征前,在朝见天子时,皇帝已经很明确地告诉他,这次出征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打通与蜀地之间的交通,并不是攻取兴元。虽然大军出征时一直是打着讨伐兴元的旗号,但那也只是愰子。
在失望过后,张敬达还是接受了这些“参军”们的建议:在攻取阳安关和武休关之后,由攻转守。
这是目前最好的方案。
行营参军这相当于是一个幕僚谘询机构——在参谋制度并未成熟之前,李岌并不想让这些参军们干涉到主将们的决策,所以并没有赋予这些“参军”更多的权力。本身参谋制度就是为了制约将领们的权力而产生的,现在如果施行,会引起很大的动荡。
不过有些事情却在推行了,比如装备和后勤,包括粮饷的发放已经开始慢慢从统兵主将的手里夺离出来。在军中,从装备到钱粮都是由统兵将领们说了算,这才是造成唐末五代武夫当政的最根本原因。
当兵领饷的,吃谁的饭,自然是要为谁卖命。
在史匡懿通报完军情后,张敬达即命索自通与唐景思率军沿嘉陵江南下,攻阳安关及金牛镇,李彦玮所部取武休关,自率本部军马直趋西县阳平关。
张敬达率军至阳平关,见南军防守严密,早有准备,遂退兵三十余里,在沮河口安营扎寨,并开始修筑军城,准备与南军长期对峙。
张筠亲守西县,却闻阳安关、武休关告急,无奈手中只有万余兵马,却被张敬达所牵制,无暇派军相救。等到李从珂率部赶到,那武休关和阳安关尽为北军所夺。
李从珂抵达西县,即率军往攻北军军寨。张敬达命各军紧守营寨,并不与之交战。李从珂尝试进攻几回,见张敬达将军城构筑得十分坚固,也是无可奈何。他本是骑军大将,对于在蜀地山林间作战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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