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徒弟是在顾及他的脸面?洛音凡明白过来:“别人怎么说,有什么要紧,万万不可学他们看重虚名,仙之所以是仙,是因为仙门弟子心怀苍生,用术法造福六界,魔亦有术法,可他们却用来祸害人间,所以为人憎恶,可见有没有术法不是最重要的,单有术法而无品行,仙与魔又有何区别?品行端正,纵然不会术法,也一样令人敬佩,为师当以你为荣。”
是啊,别人怎么看她有什么要紧,只要师父不嫌弃她就是了。
重紫终于释然,点头:“师父教诲,重儿明白了。”
一身绝佳筋骨,因为一念之间的偏见,被耽误至此,成为仙门中唯一一个不会术法的弟子,是对是错?纵得半仙之体,却连基本的防御能力都没有,险些命丧万劫手中。
洛音凡心里惋惜:“重儿可觉得委屈,会不会怪师父?”
重紫顺势趴到他膝上:“怎么会,其实我本来就不想学什么仙术,练剑多没趣,师父不要怪我没用,不要赶我走。”
洛音凡默然。
那次是意外,今后他定然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到她。
四海水平如镜,清晰地映出师徒二人的倒影,白衣如雪,她偎依在他身旁,距离如此的近,仿佛又回到了几年前。
那真的是师父?
薄唇勾出浅得难以分辨的弧度,在水中晕开,扩散,犹如星光落小河,沉淀着满河的温柔。
重紫没有抬脸,只是静静地看着水面,微笑。
比起云仙子,她何其幸运,可以时时陪着他,这样就好.
不知不觉间,夜帷已降,碧月当空,星光初现。
殿前明珠映照,小徒弟仍一动不动伏在膝上,紧紧抱着他的手臂,迟迟不肯起身,仿佛睡着了一般,但显然她并没睡着。
仍是个孩子。
洛音凡低头看了半晌,叹息,终是硬不起心肠推开,于是轻唤:“重儿?”
重紫“恩”了声。
“起来。”
她哼了声,不肯。
洛音凡好气又好笑:“试剑会是南华历来的规矩,虽说上届弟子都要参与,但掌教知道你例外,到时你只要上去认输,就可以免去比试,不必在意他人眼光。”
重紫猛地抬脸,又惊又喜,责怪:“原来师父早知道。”
小脸清丽可爱一如当年,此刻更是眼波微横,含薄嗔之色,竟凭空添了几分娇媚。往常朝夕相对,洛音凡倒从未留意,如今偶然发现这变化,顿时一愣,不动声色推开她,起身:“上场时是要御剑的,你不是一直想学么,为师这便教你御剑之术。”
往常看别的师姐师妹御剑而行,重紫总羡慕得不得了,只是知道师父为难,不愿开口恳求,谁知忽然他主动提出,喜得连连称好,直了身想要爬起,不料双腿蜷得久了,又酸又麻,一时苦着脸哼哼。
洛音凡摇头,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手被握住的瞬间,心也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下,重紫愕然。
已经多久没有拉过这只手了?温润,熟悉,当年他就是这样牵着她,在众目睽睽之下走上紫竹峰,那样的美好,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多少次,她可以主动上去拉住他,明知他绝不会责怪,事实是,她不敢,至于什么缘故,她自己也不清楚,不清楚为什么在最亲近的师父面前,还不如对着慕玉来得自在,至少她现在还能抱着慕玉的手臂撒娇。
只知道,她的心再也回不到从前。
纵使现在他再一次拉起她的手,带来的只是一种奇特的感觉,幸福,幸福得想要落泪,这变化让她惆怅,害怕,却又有一丝期待。
洛音凡放开她:“重儿?”
眨眼间,身上的尘土已经消失得干干净净,重紫回过神,垂眸看了眼空空的手,悄悄缩入袖中,捏紧,想要留住什么似的。
“先随为师去库中选一件法器。”.
在重紫的记忆里,这间房原本是空无一物的,然而此刻,它竟然已变得金碧辉煌,其中摆满了各色物件,数十柄剑高悬半空,有的闪亮耀眼,光华流动,有的古拙黯淡,灵气暗藏,一看便非凡品,另外还有许多别的法器,如长短杖,拂尘,缚妖绫,困仙索,项圈……甚至还有只长颈花瓶。
重紫惊讶,心道怪不得重华宫空空的,原来是师父作法将东西都藏起来了。
洛音凡道:“你仔细看看,选一件喜欢的。”
在南华五年,重紫就算没学仙术,多少也还是懂得点,剑仙不似咒仙,都有随身法器,洛音凡用一柄逐波,虞度有**神剑,闵云中那柄宝塔一样的剑名叫浮屠节,行玄专司天机处,所用法器便是一卷天机册,另外慕玉等弟子也都有剑,但也有不用的,少数弟子选的就是环索一类的法器。
重紫先看剑,左手取过一柄,右手又取过另一柄,爱不释手:“师父说,我是选剑还是选别的啊?”
“我们南华是剑仙门,对敌通常用剑,是因为剑有锋刃,易于攻击,但也不一定非用它不可,”说话之间,洛音凡轻抬右手,那只长颈花瓶立即飞至他掌中,“凡称手之物皆可作法器,一块木头,一卷书,用得久了,自会与主人心意相通,只不过好的法器先天就带灵气,对敌防御可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花瓶重新落回原位,他淡淡道:“法器一旦选定,就不可轻易抛弃,否则恐怕终生也再难寻得称手之物了。”
重紫“哈”了声:“我听真珠姐姐说过,选法器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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