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他是准备且战且退,想着当真退无可退的话,就选择与对方同归于尽的。
但他在抱着人直接跳下城墙后,拖着垫背的人直接摔死了,他自己却还剩下了一口气。
黑灯瞎火之中,他与蛮族的尸体混在了一起,还特别不走运的被人扒下了身上的衣服。穿上他外衣的蛮族装作了城中守卫,不知道最后混没混进城,反正他是直接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却出现在了蛮族的军营之中。
谢淮安是听不懂蛮族的话,但瞧着对方的态度,对他毕恭毕敬,仿佛他是什么不能得罪的存在。
许是认错了人。
所以当蛮族端来水,想要请他擦洗的时候,他是果断拒绝了。
谁知道洗去了脸上的脏污之后,蛮族会不会发现他们认错了人,让他好不容易捡回来的一条命又当场交代了。
他是万分艰险的从蛮族营地逃了出来,本是是打算直接回到玉林关,同他外祖父等人见面,也好将他打探出来的蛮族兵力分布图给送出去。
想象都是美好的,唯有现实才是最残酷。
明明他是朝着玉林关的方向走,中间碰到了岔道,他都没敢偏移路线,生怕走偏之后就跑丢了,然而他骑着蛮族从玉林关截获的骏马,最后却跑到了莫城。
莫城的城门没有封,但守城的都是谢淮安不认识的人。
偏偏他身上连件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都没有,更遑论是路引。
为了不被当成奸细抓起来,他就等夜深人静时候才偷偷爬墙进了城。
他的运气在这个时候忽然就好了起来,一路上平平安安,连个巡逻的人都没有碰到。就这么一路来到了温府附近。
城中最显眼的建筑当然非县衙莫属。
就跟没敢直接进城一样,谢淮安也没敢直接往县衙去,便是知道他舅舅就在县衙之中,他也没敢去。
毕竟蛮族能将他错认成其他人,那肯定是因为他们之间的容貌很是相似,他能冒充对方,从蛮族营地逃生,谁知道那人会不会在玉林关冒充他呢!
他还记得有人偷偷扒掉了他的外衣,倘若不是为了冒充他,又怎么会从众多尸体之中选中了他。
这个时候的谢淮安,已经忘记当时是在黑灯瞎火之中,没有夜视能力的人,哪里能分得清尸体与尸体的不同。
选中他,也完全有可能是意外。
但他肯定是不会这样想的。
听着谢淮安小声解释着他这段时间的经历,阿蘅听他说话的时候,一直是提心吊胆的,被吓得一抖一抖的。
等谢淮安说完后,阿蘅忍不住握住了谢淮安的手:“我都快要觉得你一辈子都好运气都用在了这一次,才能平安无恙的回到莫城来!”
按照他在玉林关受的伤,本来就算不死也会虚弱许久,却因为蛮族错认了他,给他仔细包扎过伤口,还用了许多补药,让他的伤没有太过拖他的后腿。
但凡中间出了丝毫的差错,阿蘅或许就真的见不到他了。
又缓了好久,喝了一大杯的茶水压惊后,阿蘅终于想到了莫城之中发生的事情,还有谢淮安的身世。
她抿了抿唇,同谢淮安说起自他离开之后,莫城之中发生的事情。
包括玉林关遭遇蛮族攻城是晋忻言在背后主使,而晋忻言现在已经被关押在县衙的牢房之中,只等着皇上派来钦差大臣,将人押入京都,待审讯过后,最终的判决当有皇上来做下。
谢淮安冷笑一声:“我就说他不是什么好人吧!”
说这话时,阿蘅还没有提起谢淮安的身世,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就听见他说:“怪不得我看城门口的守卫都换了一批我不认识的人,原来是因为这样啊!”
他顿了下,又道:“那阿蘅能帮我通知一下舅舅,就说我已经回来了么?”
“玉林关那边的状况,阿蘅你应该也不知道,我舅舅或许是知道的,但他应该不会特地同外人提起,我也不知道那边是不是有人在冒用我的身份,也不好自己亲自去找舅舅,所以阿蘅能帮帮我吗?”
阿蘅当然愿意帮他的。
她当场应下后,又迟疑的问道:“我能将你回来的消息,告诉邓姨吗?”
“怎么忽然提到了姨母?”谢淮安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奇怪。
他摇了摇头,说:“就算晋忻言已经被关了起来,他也愿意说出所有暗线潜藏的位置,但他这个人已经失事,谁知道从前那些追随他的人还会不会继续听从他的话。我回来的消息不好大声张扬,所以还是不要说了吧!”
可是邓霜在听说谢淮安的死讯后,一直很难过的。
她记起了从前缺失的记忆,身体中的毒素却还没有排除,甚至都没有继续医治的打算,仿佛是在等死一般。
便是阿蘅这般的外人瞧见了她现在的模样,也会忍不住生出同情之心。
她毕竟是谢淮安的亲生母亲,倘若她在谢淮安归来的消息传扬出去之前,就因为自暴自弃的缘故而去世,那等谢淮安知晓他自己的身份后,肯定是会后悔的吧!
因为他现在就有机会激起邓霜活下去的斗志。
倘若就因为此时的隐瞒,而造成了最坏的结果,那该有多惋惜。
可阿蘅劝说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谢淮安用其他的话堵了回去。
“我已经拿到了蛮族兵力分布图,还有前往蛮族王庭的地图,只要将这些交给外祖父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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