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吴宁是被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动吵醒的。
但他醒来后凝神再听,什么都没听到。
走出木屏风,发现厅里坐着老板和昨天见过的牛轲廉。
牛轲廉应该刚进门不久,怀里抱着瓶品牌不详的橙汁,咕咚咕咚地酣饮。一瓶饮料肉眼可见的灌进他肚子里。
牛轲廉喝完打了个饱嗝,一抹嘴角,嘟囔着:“这鬼天气,真热。”
“打听的如何?”吴久轻叩桌面。
牛轲廉顺手将空瓶子递给旁听的吴宁,撇撇嘴:“砍了,那棵树,六年前屋主搬家的前一晚,被人直接腰斩。”
“这我已经知道了,你最好还有别的线索。”
吴久不满,昨天刚吹的牛今天就想戳破,那可不行。
“倒是也有,不过您可只让我打听那棵树。”牛轲廉眼珠转了转。
吴久露出招牌式的妖娆笑容,对吴宁吩咐:“去把黑山叫下来,该吃早餐了。”
“等等。”
牛轲廉脸色大变,飞快地说:“那棵树之所以被砍是因为不吉利,听说先是有个小孩弄伤了眼睛,后头又摔死了个人,我能打听到的就这些,要是没事,我就先走了,不用送。”
话音落下,他像只受惊兔子似的窜出店外,眨眼功夫就没影了。
吴宁捏着空饮料瓶一脸震惊,心里突然产生不好的预感。
就在这时,屏风内传出声音,陈艾程醒了。
……
服侍完一大一小用过早饭,吴宁走出店门,脸色凝重地拨通电话。
“方警官,我想麻烦您件事。”
……
下午两点钟,吴宁、吴久连同陈艾程,三人出现在鹏程酒店109房间门口。
这是陈楚亮和杨雨馨暂时的落脚点,在接到陈艾程前,他们不打算回去。
“这就找到了?”
陈楚亮打开门,看到是他们,讥讽地问。
杨雨馨穿着薄薄的睡裙,春光难掩,脸带困色与好奇。当她看到吴宁身旁的陈艾程,脸色大变,急忙捂住胸口退去卧房。
他们住的房间是套房,卧室客厅分隔开,几人坐到客厅的沙发上。
片刻后,杨雨馨推开卧室门走出来,衣着整齐,规规矩矩。
吴宁心有所感,细节决定人品,自己也许犯了以貌取人的通病。不管杨雨馨嫁给陈楚亮的动机是什么,她对陈艾程不坏。
“陈先生,我们有些问题想问您。”吴宁开门见山,“但在这之前,需要让程程避一避。”
陈楚亮从烟盒里抽出根烟,过滤嘴朝下在茶几上敲了两下,塞进嘴里。
他似乎并不意外会有这一幕,脸上带着股落寞,开口道:“雨馨,你带程程去卧室待会儿。”
陈艾程很敏感,察觉到此时气氛凝重,虽然不喜杨雨馨却没再抗拒。
杨雨馨倒是一脸惊喜,牵起陈艾程的手回去卧室,顺便关上了门。
“问吧。”
陈楚亮的手摩挲着打火机,并不急着点,叼着烟更像是一种习惯。
“您的前妻,程郁,她还活着吗?”没有卖关子,吴宁一针见血。
“你什么意思。”陈楚亮的手抖了抖。
“我们查到,您院子里的那棵树上,曾经摔死过一个人,这件事,您知道吗?”
陈楚亮没说话,嘴唇也开始颤抖。
吴宁没逼他,继续道:“程程离婚后他妈妈离开了r城,后来再也没有联系,我觉得奇怪,婚姻破裂不代表要跟孩子划清界限,出于好奇,我拜托方警官帮我调查了下程郁。”
陈楚亮脸色顿时变得灰白。
“过去六年,程郁这个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出行记录、消费记录、就医记录,全都没有,她就像是凭空消失了。”
吴宁严肃地盯着他,“我想警方很快会联系您,但在这之前,我想亲自听听您的说法,程郁,她还活着吗?”
啪嗒,陈楚亮颤抖着按下打火机。
一口浓厚呛人的烟雾腾起,烟雾半遮住他的脸,还有痛楚的表情。
“六年前摔死在树下的人,就是她。”
程郁生完孩子后没有去工作,做了全职的家庭主妇,事故发生后,她伤心又自责。那时陈楚亮正在外地出差,得到消息第一时间赶回来,又累又气,没控制好情绪,说了些过分的话。
程郁自此一蹶不振,夫妻俩矛盾频生,最后协议离婚。
巨大的精神压力让程郁患上了梦游的毛病,经常做些怪异又危险的举动,陈艾程被判给父亲也跟这有关。
搬家前那晚,程郁梦游症发作,迷迷糊糊竟爬上了树梢,最后纵身一跃,当场死亡。
“你没有报警。”
陈楚亮深深埋下头:“没有,离婚这件事对程程伤害很大,加上他又刚受了那么大的伤。小郁的死会让他彻底崩溃,我不敢冒险。”
“那程郁的尸体呢?”
“我把小郁埋在了那棵树下,然后把树砍了,因为那棵树,我们的家,散了。”
不让陈艾程回到旧地址,不让他联系妈妈,不是因为愤恨,而是害怕他得知真相,受不了打击。
弄明白一切,吴宁的心很沉重。
卧室里突然传出受伤幼兽般的嘶吼,“走开——”
“糟糕。”吴宁心头咯噔一声,陈艾程眼睛看不见,但余下四感很发达,难道刚刚的话他听见了?
紧跟着,响起杨雨馨惊慌的声音:“程程,听话,把刀放下,程……啊——”
又是一声短促的尖叫。
三人快速打开卧室门,正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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