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下了银子,白子墨喜滋滋地目送了李执中几人离去。
至于那位李公子,似乎,真的撑不过一两天了。断气,是必然的了。
没看见他那脸色么?说是死人也不过分!
那也不怪自己,那么多大夫都没有能治好,也是早几天和晚几天的事情,不是么?
如此想着,白子墨那打鼓的心情稍微平复,但也仅限于稍微平复一下而已!
此后接连两日,他便像似做贼心虚般,早出晚归,生怕那镇上举人老爷李执中将自己儿子的死怪罪到他头上,那岂不是真要完蛋?
俗话说,疑神疑鬼,神鬼没来,自己先吓死自己。
白子墨如今便是这般!
他连着胆颤心惊地度过了两日,只觉度日如年。到了第三日早晨,出门一看,风和日丽,朝阳轻染层云。白子墨才猛然想起,这莫不是暴风雨来临前夕的宁静?
这念头一旦滋生,便再也甩不掉。
坐立不安地在店里来回跺脚,终于还是一拍大腿,大喝了一声。
“天高任鸟飞,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埋首在饭桌前吃着米饭的蟾蜍三爷,被他这突然的动静,给吓得由饭桌上弹跳了起来。
“都怪你这头猪……蟾蜍误我啊……”
白子墨见了蟾蜍三爷的动静,想起了就是它害了自己。忍不住又是用手指狠狠地戳了它几下,完了还不解气,又顺手抓了它起来,直往墙上扔去。
蟾蜍三爷就像个涨了气的皮球一般,碰到了墙壁,又给弹了回来,屁事都没有,仍然自顾埋头大吃。
“气煞我也……啊……啊……”
白子墨狂性大发,大吼大叫了起来。以前他不小心把蟾蜍三爷摔倒在了地上,才发现了它有这特殊技能。这时也知道扔不死它,就纯粹为了发泄一番。
发泄之后更加抑郁的白子墨,决定放弃了,逃命要紧,不能误了正事。
遂大包小包,逐一打包完毕,却发觉太多行李包裹,忍痛又是挑挑拣拣,还是剩下了三大包行李。
白子墨扫视了一眼店铺里,一直都觉得家徒四壁,这会儿这些乱七八糟的物什,从哪来的?
丢掉又觉可惜,不丢?这次是逃难去的,这大包小包的,似乎,不太合适。
白子墨最终还是屈服在了小命要紧之下,又是依依不舍地舍去了一部分物什,剩下的刚好一个包袱装完。
顺起了在饭桌上吃撑了的蟾蜍三爷,悄悄地出了店铺,锁好门锁。
先出了永安乡再说。到时候官道大道,定然是不能走的,哪些小路人迹罕至,足够偏僻,便往哪里钻。
白子墨孤家寡人,也无甚亲戚,所以也不用理会目的地,打定主意后,便行色匆匆逃离这是非之地。
好不容易出了永安乡,再走个几里路,便能离了官道,钻入小路,从此世间再无白掌柜。一想到这,白子墨心下安定不少。
这时却远远瞧见了一辆马车朝永安乡驰来,眼下还是大道,四周宽平,白子墨未来得及避让,那马车就到了跟前。
“白大师,正想找您去,没想到却是在这就碰着了。”一个惊喜声音传来。
马车上的人,正是李执中李老爷。半道上碰见了白子墨,脸色大喜。
白子墨看清来人,心下一惊,来得好快。再看了一眼马车上的车夫,满身腱子肉,跑可能真的跑不了。
我命休矣!
双腿感觉已经发软无力,也没注意听李执中话里的敬称,当下强忍住那打鼓的心脏,对李执中拱拱手,苦巴巴笑道。
“李举人好啊。哈哈……”语气尴尬。
“白大师这是要去哪?”
“我呀,久居一处闲着慌了,出去各处走动走动。”
“白大师真世外高人,洒脱随性,原来是要云游四方。我还想着今日去府上拜谢白大师呢,多亏了那日白大师法术精妙,小儿现今已无大碍,只是身体还虚,暂不能随我同来。”
白子墨越听,越觉事情不太对劲。那李公子,没死?而且怪病还好了?
长长呼了一口气,白子墨轻咳了两声。
“李举人言重了,答谢之类的就免了,既然相逢,那便是你我的缘分,恰巧我眼下无事,就随你去再看一下李公子吧,看下恢复得如何,是否还需用药。”世外高人形象,迎面扑来。
李执中听了,自是喜出望外。白大师的果然是得道高人,这时都还惦记着自己的儿子的病情。其实他本次过来永安乡,也是存了再找白子墨讨要多几剂药石的念头。
还别说,白大师那药石,真是神丹妙药,单是闻着就似有檀香绕鼻,让人神清气爽。
“白大师适才不是说要云游去么?会不会耽误了您的行程?”
白子墨是惦记着那李公子,不过不是惦记着他的病情,而是知道了他怪病莫名其妙地好了之后,便又贼心不死,惦记着那几两银子,那日的酬金,不少啊!
“不耽误,不耽误,虽身在弹丸之地,只要胸中有无限光景,何处都是四方。”
白子墨老神在在,早便好了伤疤忘了疼。
李执中被他的话给唬得,不停点头赞同,白大师愿意亲临,那是再好不过。连忙招呼了白子墨上了马车,又唤了车夫调头回坎离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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