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大男人之间的交往,若没有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就显得清汤寡水,淡而无味。
马伯钊听得都要睡着了,徐萌却听得格外认真,并时不时的打断江岚的叙述,向他确认一些细节。
关于细节,江岚所知不多,有很多地方都是模糊的,只能凭着记忆给出一个大概的说法。但对于徐萌来说,已经足够了。
终于,在江岚断断续续的说完之后,徐萌定了定神,若有所思的说:“工艺品?”
江岚点头:“他前前后后送了我好几个,就在床下的箱子里。”
“拿来!”冷冰冰的女声再一次出现,显得有些迫切。
江岚直男癌发作,点了一支烟,把目光投向别处,有心把徐萌晾在一边。
不料,马伯钊睡意全无,急匆匆去了里间,眨眼功夫把一个纸箱放在了徐萌的面前,回头还没好气的瞪了江岚一眼:“不就是几块破木头吗?有什么好稀罕!”
江岚一口烟抽岔了气,差点儿咳出血来。
对此,马伯钊直接无视。他转过头笑眯眯的对徐萌嘚瑟:“美女啊,别跟他一般见识!”
然而,徐萌也无视了马伯钊的献媚。她从纸箱中取出一件工艺品,拿在手中细细打量。
那是一个小小的靠背椅,椅背高十公分左右,椅面在椅背中间稍靠下一点的位置。整个椅子是用木头拼接起来的,榫卯结构,五脏俱全,显得格外精巧。
徐萌仔细的观察着靠背椅的每一个细节,突然眼前一亮,终于在椅面的背面发现了两枚浅浅的字迹:甲三。
看到这里,徐萌随手把雨伞放到地上,十指骤然灵巧的翻动起来。不过片刻功夫,靠背椅就在她的手中分解成了一堆小小的木块。
眼前的一幕,只看得马伯钊目瞪口呆。
此刻,拿在徐萌手中的还剩下一根三公分长短的木条。这根木条,原本是靠背上的顶撑,由左至右第三根。
看着眼前的这根木条,徐萌脸上的表情变得凝重了起来。她把木条放在茶几上,活动了一下双手,屏息凝神,再次拿起木条轻轻一拧,然后迅速的向两侧一拉。
木条分成两截,一个小小的纸筒掉在茶几上,发出一声轻响。
马伯钊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咽了一口唾沫,回头看向江岚。
江岚也看呆了。先前萧十禾跟他讲,一定要好好收藏这些工艺品,他以为是在开玩笑。可如今看来,那不是玩笑,他的话还有他的礼物,都另有玄机。
只是如此一来,岂不是说萧十禾早知道自己会死于非命?他到底是什么人?明知会死,为什么不逃?还有眼前的这个徐萌,她又是怎么看破关口,解开了萧十禾留下的谜题?
一个个疑问纷至沓来,以至于江岚突然有些头皮发麻。他有一种感觉,感觉自己正在被拖入一个巨大的漩涡。而更加要命的是,暴风雨就要来了。
想到这里,江岚用力的甩了甩头,想要把那些不好的念头赶出自己的脑海。可他的双眼,却不自觉的向茶几上看了过去。
谁还没点儿好奇心呢?
茶几上,是一张摊开来的小纸条,宽两公分半的样子,高十公分左右。纸条表面吐了蜡,上面以竖排版的方式写着四列小字:
发现可疑人士两名,潜入山中,追踪未果。返途遭遇伏击,轻伤退敌。经请示,不得入山,继续蹲守。萧十禾留字。
短短几十个字,一眼看去,尽收眼底。虽说角度是反着的,却并不影响江岚的阅读速度。
与此同时,徐萌也看完了字条的内容。不知为何,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怒意,再不迟疑,一口气将剩下的几个工艺品全部分解开来。
小木块散落一地,茶几上并排放着六张纸条,已经被徐萌按照时间先后排好了顺序:
序号一:近日,租所有入侵痕迹,确认身份暴露。事关隐秘,应为内鬼所为。转移住所,转入暗线联系。为防不测,存备份于江岚处。萧十禾留字。
序号二:确认尸体藏于湖中,未确定数量,未确定具体位置。已将相关情况汇报,受命待援。有人跟踪,再次转移住所。萧十禾留字。
序号三:发现可疑人士两名,潜入山中,追踪未果。返途遭遇伏击,轻伤退敌。经请示,不得入山,继续蹲守。萧十禾留字。
序号四:发现联络标记,与对方取得联系,遇袭。重伤。切断暗线联系,仅存备份信息于江岚处。萧十禾留字。
序号五:湖中出现异象,应与近期天气有关。山中可疑人士活动日渐频繁,几番追踪,伤势未愈,力有不逮。无法与上级取得联系。萧十禾留字。
序号六:确认湖内藏尸五具,皆为男童。阴雨不见停止,疑为天泣。事急从权,决意入令山一探。若遇不测,后来者当继续探查。萧十禾留字。
六张字条,清晰的勾勒出了萧十禾遇害前的脉络。只是,信息量有点大,以致于江岚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此时的江岚有一种不妙的感觉。仿若黑暗中探出一只大手,狠狠地攥住了他的心脏。
在此过程中,马伯钊也难得的没有说话。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竹园巷命案的遇害者是萧十禾。可这并不妨碍他内心深处渐渐泛起异样的恐慌。重压之下,他的话唠属性再一次爆发,咽着唾沫说道:“拍电影吗这是?无间道?”
没人回答这个问题。
直到香烟燃尽,高温灼伤了江岚的手指,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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