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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鑫兄弟家眷可在城中?”次日一早,韦鑫陪唐海用膳过后,二人正饮着茶闲聊,唐海随意问道。
“小人的家眷一直住在水富县老家,小人上个月才将他们接来,现在城内西市街暂住。”
“令尊、令堂都来了?”
“是,连同贱内,儿女一共五口人都住在那儿。”
唐海轻轻掂了掂装钱的褡裢,里面发出银子相互碰撞的当当声来,遂笑道:“既是长辈在此,唐海当去拜访,走,兄弟,我们饭后无事,正好出去闲步。”
韦鑫道:“家父家母都是乡里干活的粗人,岂敢劳动将军!”
“看你说的,承蒙韦鑫兄弟多日来盛情款待,你我虽是初次相识,却胜如兄弟,兄弟父母在此,唐海岂能失礼?”唐海说完即喝干杯内的茶水,站起来就往外走。
韦鑫见唐海带了许多银子,猜想他会赠赐自己家人一些,心中暗喜,遂也不叫随从,独自一人带唐海上街。
二人转来转去,来到一栋房子前,韦鑫上前敲门,一女子开门来迎,韦鑫道:“这是唐将军。”又对唐海道:“山荆娥儿。”
唐海与娥儿见了礼,又进屋见了韦父、韦母、韦鑫一双儿女等人。众人落座,寒暄几句后,唐海摸出几锭银子交与韦父道:“伯父伯母初来磁州,定然需要安家资费,我与韦鑫乃兄弟,这点银子权当晚辈孝敬伯父伯母,虽然少了些,请务必收下。”
韦鑫父母都是乡村来的庄稼汉,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银锭,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眼睛直直地看着儿子。韦鑫推说道:“将军能来看看家父家母已是小人莫大的荣幸了,今又送如此大礼,小人安敢擅收?”
唐海笑道:“你我乃兄弟,这是我送给伯父伯母的,你怎能说不收?”唐海硬将银子推到韦父跟前。韦鑫大喜,朝父亲点了点头,韦父见儿子同意了,这才小心翼翼地收下。
“伯父、伯母,贤弟妹,你们自忙去吧,我与韦鑫兄弟有要事相商,须单独说一会话。”
韦父、韦母、韦妻见说,知趣地带着孩子回房去了。
韦鑫暗想,唐海有什么要事要跟我谈?
“咳、咳、咳,”唐海咳嗽了几声,而后笑问道:“兄弟,问你个事,白将军让你日夜监视我,所为何事?”
韦鑫吃了一惊,尴尬地否认道:“监视?哪有的事。”忽听见背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只见黄依、王化、詹平、李杰、吴飞、薛涛六人一拥而进,六人腰间俱悬着一把明晃晃的尖刀。
“啊?将军,你这是要干什么?”韦鑫受吓不小,惊问唐海。
唐海淡淡言道:“我先问的你。”
早闻唐海精明过人,江湖人称盗跖,出手凶狠,多少豪强和贪官都死于他手,今日总算是见到他的手段了。只是,自己奉白旺之命监视他,此事何等绝密,他安能知晓?
韦鑫也是九死一生趟过来的人,对死并不惧怕,但是死之前,总得弄个明白,不能做糊涂鬼。
“监视?谁监视你了?将军若能说个清楚,韦鑫死而无憾。”
黄依冷笑道:“昨晚你还亲口对我说:‘唐海一举一动全在我掌握之中,请白将军放心。’怎么,就忘记了?”
韦鑫大惊失色:“昨晚的人是你?”夜间黑暗,韦鑫并未看清来人的模样,没想到竟然会事唐海派来的人。韦鑫大惑不解,问唐海道:“你,你怎会派人诈我?”
唐海道:“实不相瞒,这十余日来百旺和你颇为热情,唐海甚是感激,可昨日我要去贺兰山玩,你却托人报给白旺,此事耐人寻味。回想起这些时日,我行动不便,每让黄依他们上街买些小物时,你都派人同行,如此周到的关怀,不禁让人生疑。还有,昨日在贺兰山上,天气炎热,你解开了上衣,我见你身上有多处刀伤,猜想你应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像你这样的有功战将,怎可能只当一个小小的驿承?而且,你跟白旺在一起时,言谈举止颇为随意,你一个小小的驿承,怎可能跟堂堂果毅将军如此亲密?我猜,你定是他的副将或参将什么的,只是因我来了,他才派你前来做驿承,方便你监视我。思索再三,我令黄依深夜窜入房内诈你,没想到你和白旺果然明里是光明人,暗里是龌蹉鬼,于是,我命他们六人半夜翻墙而出,藏在驿馆对面的旅馆里,今晨我二人从驿馆来时,他们一路尾随而至。”
“你太精明了,怪不得江湖上那么多豪杰死于你手,唐海,素闻你杀人极有原则,论善恶不论恩仇、论是非不论利害,是真正的好男儿,怎么,今日要对我全家下手么?”
“唐海怎会杀无辜之人?我只是想问问你,你们监视我所为何事,你若是恶人,对我怀有恶意,必不敢说出真相,唐海无奈,只得杀了你,你若是善辈,对我并无歹心,自然会全告诉我,我杀你干什么?”
见韦鑫低首沉默,游移不定,唐海复道:“我若杀了你,绝不害你一家老小,不过,如今世道仍不太平,家小没了你这主心骨,在此乱世之中,或被他人杀害,或遭淫人**,这个,唐海可保不了他们哦!”
韦鑫听了,惊出一身冷汗,自己死了不妨事,只是连累老父老母和妻子儿女,于是拜道:“将军,韦鑫虽然龌蹉,却无罪过,这些全是白将军的安排,韦鑫只是奉命行事。”
唐海起身还礼,正色道:“但求韦鑫兄弟将实情告于唐海,唐海绝不为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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