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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毛哎了一声,便转身离开去传话了。
银钩看了看方向,决定先回书房看了家书后,再去前院点银子。
她真名水云月,同裴皓的名字有异曲同工之妙。会来晋国,只是因为年纪到了才会被本家派出来历练一番。当时由于短时间内查不到裴历青的底细,她心中一急,便与桂婶说了句“若是再查不到,我便亲自入裴府做丫鬟也要查出点蛛丝马迹来”的气话。
结果一语成谶,她还真进了裴府,做了裴皓的丫鬟。
一想起她,她就觉得心中忽然起了一阵暖流。
裴皓虽然与她有着差不多的名字。但她们两个却是极为不同的人。
裴皓生于晋国的官宦世家,从小便被其父裴历青宠着长大,所以快十六岁的人了,还像个孩子一般不谙世事,天真纯良得可怕。假如没有伤腿这件事的话,或许她进了宫中,也会像往日那般纯良。
但她就不同了。
银钩叹息一声。
水云氏是临国出名的商贾之族。因为临国风气使然,水云氏的女人不惧抛头露面,也不需要刻意去学累赘的女工刺绣。她们天生就伴着银子长大,最擅长的就是怎么让一钵银子生出另一钵银子来。
像裴皓一般天真?
怎么可能!
银钩摇了摇头。
像她这般的,放在水云氏里,是要从族谱上划除名字的。
但不能,并不代表不向往。就是这般的向往,她才会渐渐地对干净得就像一张白纸一样的裴皓上了心。
等反应过来......
算了。
银钩长长叹息。
她走入书房,拆开放在黄杨木桌上的家书,一目十行地看完。
母亲照例在寒暄一番后询问起她与裴家旁支那个小公子的婚事。
可她又怎么好告诉母亲,裴家并没有那个与她两情相悦的小公子,取而代之的是并不知道她心意的裴皓。
若是将此事告知家中,怕是立刻会被母亲飞鸽传书召回去,然后打断一条腿吧?
银钩将家书装回到信封中,放进书架上的一个木盒子里,便转身离开了书房。
她来到前院。
桂婶已经从老毛那边得知了她回来的消息,此刻正等在前院。
“少当家。”
她走上来,一边说话,一边领着银钩朝旁边的账房走过去。
“本家的银子在三月十三到的,我清点了一遍,没问题。少东家到时再打开看一看,若是也没问题,我便让人分了去清账。”
银钩点了点头。
“还剩哪几家的账目还没清干净?”
“西城周家的米账和南城李家的盐账没清,其余的在三月前就清干净了。少东家这个月半没来,要不要看了账本再回去?”
银钩摇了摇头。
“裴府最近有些忙,而且裴小姐刚找回来,我轻易离不开。等到时清明,我把三月半的和四月初的一块看了。对了,初一事多不好离身,我打算初三告个假回来敬香,你同大家伙说一声。”
桂婶听她这么说,便皱了眉。
“少东家,要我说您也不是裴家的正经丫鬟。这些子伺候人的活计也不用做得这般上心,往日里您在咱们本家的时候,这些子杂事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
银钩点了点头,但并未将这几句话放在心里。
她的家人们都不晓得裴皓对她来说有多重要。以她现在的情况,她要是一天不在,她便能脑补她同周氏她们是一伙的,立刻将她划出自己身边。
想起那对母女,她的眼神不由得有些沉郁。
“西城周家的米粮欠了多少?”
她开口问桂婶。
桂婶回忆了一瞬:“大约三万两。咱们去年中秋与他们结了一回,后来便再也没有与她们结过。”
银钩安静着。
两人走入账房,自有人递上账本。
桂婶接过账本,又领着银钩朝前院的仓库走过去。
“这回一共到了十五万两,清了两家的账目后,咱们还剩下十万两不到。加上店里盈利和这十万两,应该还能用个半年左右。”
“这么年年亏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银钩感叹一声。
桂婶眯眼笑着。
“少东家不必忧心。咱们这趟来晋国不是为了赚钱的,主要还是给贵人们办事的。”
银钩摆摆手。
“但这么年年几十万两下去也不是个法子。水云氏除了我,离国还有如儿,我们两个年年要从本家掏个近一百万两。桂婶你也别怪我说得直白,宫中的贵人们不晓得这是一笔多么大的花销,你还不清楚吗?”
听见这话,桂婶摇头叹气。
“这也不是没办法不是。咱们多亏贵人相助,这才能在临国一家独大。若是换了旁人,想拿出这么多钱来,还做不到呢!”
银钩从桂婶手里接过账本,翻看了几眼。
“到底是不行。”她有些丧气地合上账本:“咱们今年清了周家的账目后,就不要再从他们家进粮了。他家的米贵,换西城的王家,进他们家的二等米。然后一等米让人去安京周边的县城,直接朝农户收。少许少许收,别太张扬,晋国米粮方面管得严。另外咱们家收菜的那些农户,问问看他们家是否有种地,若是有,用王家的三等米换他们家的一等米,再补些银子。”
银钩说着,将账本还给桂婶,从身后的账房那里接过算盘,手指如飞地拨动珠子。
“这么算起来的话,每年应该要花销个八九万两。但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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