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又多了个孩子。
李氏看这孩子的衣着打扮不像是能吃苦的,能住她们家么。
一时不知该怎么说。
阿樱已经带着云裳在前面蹦跳着往家里去了。
云辞走过她身边看了一眼跟上去。
云裳知道阿樱爹什么德行,先下了隔绝阵,然后一样一样的取吃的东西。
“阿樱,这些都给你。”
李氏心惊胆战的望了望东屋的破门,可千万别出来吓着这位姑娘。
久久没有动静才松了口气。
阿樱将桌上的东西推到云裳那边:“云裳,我不要。你那么能吃,我可不能跟你分东西了,云姐姐下次又买不起吃的给你可怎么办。”
云辞心里好笑,面上还得端着,背地里云裳又编排她什么了?不过阿樱这小丫头心肠不错。
“大嫂,我听阿樱说你做的饼好吃,不知我们姐妹俩有没有口福。”云辞唤木呆呆的李氏。
李氏心里泛酸,哪里是好吃。不过是平时娘俩过得苦,过年才给阿樱做了饼吃。小孩子家家这就算好吃了。
就算阿樱无缘修行,可这姑娘也算对她家阿樱有恩了。做个饼原也不难,只是她家多少日子没面了。
李氏面上就犯了难,这让她如何开口。
云辞从篮子里取出一小袋面粉:“大嫂,你做几个让我家这小馋猫尝尝。余下的若是好吃就作手艺钱。”
李氏眼泪涌上来,又憋回去。几个饼能要多少面,这姑娘摆明了是给她们娘俩送面。
李氏接过面:“两位姑娘稍等。”
阿樱见她娘去忙也跟着去帮忙:“云裳,云姐姐,我去给阿娘帮忙。你们先坐。”
云裳,当然是也要跟着了。
被云辞一把拉住。
“给她们娘俩点说话空间。”
云裳于是便竖着耳朵开始偷听了。
云辞找了个地方坐着恢复。
不用想都知道阿樱是去哭鼻子了,别问她怎么知道的。
就这么近她想听不到都难。
“娘……”阿樱还没进去就哭上了。
“我……不能修行,阿娘……咱们俩……怎么办……呜呜”
李氏抱着女儿低低的哄。
没过一会儿就听到娘俩做饼的动静。
云辞弯了弯红唇,如此才不负她这留下。又取出传音符与姜庾说了这里的事。过了一会儿才放了云裳出去。
很快香喷喷的饼就出锅了。
云辞尝了尝,欠缺了点。
“大嫂,不知你今后有何打算。”云辞开门见山。
李氏呆了呆,什么打算。她也不是没有想过,可她一个女人还带着个孩子,能做什么。
手艺没有,娘家也没,她能怎么办。
不过,这姑娘既然问了,约莫是欲帮她们的。
“从前不知道,走一步是一步。”李氏谨慎回答,生怕惹了云辞不高兴,“不知姑娘有何高见。”
“阿樱说你饼做的极好,不如就去街上售卖。”
“姑娘说笑了,我这手艺我还不清楚?不过勉强能吃罢了。”李氏低着头看不到脸上的表情。
“我手里有两个方子,不知你愿不愿意学。”云辞看着两个捧着饼的小丫头吃的香喷喷心情非常不错。
“姑娘当真?”李氏惊喜万分。
有手艺的都是把方子捂得死死的,要么家传,要么收徒。谁会轻易拿出来给不相干的人。
“自然是真的,只是是卖不是送。”云辞淡淡扫她一眼。
李氏闻言垂眸,她家有什么可卖的,人她是不会卖的。除非她死,绝不让阿樱为奴。
云辞见她不语慢慢开口:“方子你且学着,十年以后我来找你收方子钱。还有起摊子的钱我也可以借你,一年之后我来寻你,连本带息的还。”
“多少的息。”李氏难以置信,抬首凝视云辞。
“借你一两银子,一年十个铜板。你可敢一试?”云辞端详她的神情。
“试!”李氏脸上迸发出耀眼的光芒。
云姑娘都帮到这种程度了,如果连这个机会都抓不住那她和阿樱这辈子就真完了!
“只是。”云辞伸手指着东屋的破门,“那个人怎么办?”
李氏陷入沉默。
“实不相瞒,我自幼养在深闺,也没学什么能糊口的手艺。后来家道中落,家人病的病,死的死,一个人在世上极为艰难。幸好遇到阿樱爹,与他成了亲才算有了靠。只是没想到他会变成如今这幅模样。”
“因何而致?”
“不过是那些书生说了几句奉承话他就信以为真。整日书也不读,字也不写,邀了那些人整日整日的在酒馆茶店吟诗作对。家里钱财散尽,上了一次考场也没考中。”
“公婆走了以后越发听不尽劝,长此以往只怕要沦落街头当叫花子了。我就劝他卖了房子搬到乡下好歹能省些花销。到了这里好歹安安心心读了两年书,又上了一次场,结果还是没考中。”
“在城里还遇到从前那些好友得了好大一顿笑话,回来就开始这样。”
往日在他面前乞尾摇怜的人竟然中了,而他这个“大才子”竟然屡试不中。
李氏不是没劝过,只是这个人的本性在常年的清贫日子里慢慢显露出来。又受了旧日那些人的刺激,越发暴躁不堪。
后来又听了些闲话就开始打她,打他们的阿樱。
说她丧门星,说她克了他,说她克了们王家,说她克了她的父母,说她克了他仕途!
明明是自己不努力,却要算到她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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