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怀宁嘴中的宅院在京都东侧的一条巷道之中,距离慑武卫衙门只有一街之隔,众人赶到之时圆月已然高升,娇柔的月光铺满了整条巷道,疑似地上的银霜。
令左丘宁没想到的是,开门迎接他们的竟然是熊依童,她同样吃惊地看着马车上的众人,良久后才认出张憧锦姐弟,在得知三人要搬来一起居住时,眉目中掩饰不住的喜悦,立刻动手帮忙众人搬弄行装。
宅院虽然不大,但是足已再安顿三人,平怀宁让左丘宁和张憧瑞一起住在空着的正房,张憧锦和熊依童居住在西厢房,而平怀宁和胖子住在东厢房。众人收整好各自行装后,胖子刚好放衙归来,手里拎着月几盒月团,眯着眼睛笑说:“这下热闹了。”
张憧锦姐弟在左丘府时的地位尴尬,虽说被下人们称作他们公子小姐,但他们的地位其实比起那些下人高不到哪里去,除了些重要节庆,平日里几乎和下人一起同吃同睡,甚至平时要比一些下人更加循规蹈矩,那种仰人鼻息的生活可能是他们不愿留在左丘府的重要原因。
现在大家都是少年时期的旧识,张憧锦姐弟像是飞出囚笼的雀鸟,一举一动都带着自由的气息。左丘宁坐在正房前的台阶上,目光呆滞地望着头顶圆月,旁边张憧锦姐弟和熊依童畅聊着往事,不时发出轻笑。
胖子看着热闹了不少的庭院,问众人道:“你们都吃饭了吗?”
这时众人才反应过来,都是摇头。
“那就让你们看看我和怀宁老弟的手艺。”胖子哈哈一笑,将手中月团放到了院子中心的石桌上,接着说道:“饿了就先吃点月团垫垫肚子,今个儿可是中秋呢!”
说罢便扯着一旁的平怀宁信步奔向东厨。
中秋?对啊,今个儿可是中秋呢!
左丘宁心中喃喃道,这个中秋节,他搬离了和他一起生活了二十年的“家人”!他从来没有感觉如此轻快过,但还是有无数股悲伤顺着月光洒在心头,他不知道悲从何起,也不知道如何处理这悲伤。
张憧瑞不愿干坐着等平怀宁和韩八志两位兄长为他们准备饭食,也跑到东厨去帮忙,不大的庭院中,剩下孤男双女。
熊依童走到庭院中心的石桌旁,拆开了胖子留下的月团,先是递给了张憧锦一块,然后对正在发呆的左丘宁道:“有空发呆,不如去熟练下教给你的功法。”
“啊?哦,说的也是。”正独自沉浸在悲伤中左丘宁被一语惊醒。
胖子购置这座宅院之时,原主人留下了不少鸡鸭走禽和柴米油盐,省去了外出添置的功夫。由于是众人齐聚的第一餐,三人都不敢怠慢,每个人都是各显神通,忙的不亦乐乎,远远的都可以听见颠勺掂锅,虽说不甚吵闹,但还是惹得左丘宁无心修炼。他在熊依童的耽耽虎视中缓缓起身,拾步而前,站到了东厨的门口,探头看去。
借着屋内阴亮的灶火,只见平怀宁正坐在屋内马扎上摘菜拨葱,身上的蟒袍还未换下,胖子正在颠勺翻炒着什么,若不是亲眼所见,很难想象的到,胖子和平怀宁这样威震江湖的好汉竟会有如此一面。
“猴屁股,坐不住?”熊依童裹挟着真气的一巴掌拍到左丘宁脊背上,接着厉声道:“就不会安安生生的稳养会儿脉络?”
陡然间,左丘宁被这巴掌拍的如历彻骨寒冬,像是犯了错的孩子,低着头呆在原地。
“你习武本来就没什么根基,还不将勤补拙,多练一分是一分。”熊依童说道。
“好了,别骂他了,等着一会吃饭吧。”平怀宁看着屋外更像是师徒的两人,柔声道。
“就是,熊大仙子你管的也太宽了,左丘老弟是怀宁老弟的徒弟,怀宁老弟自己还没说什么呢,您到搁这儿教育上了。”胖子手上颠勺动作不停,悠悠说道。
熊依童被这群不争上进的汉子怼的无言以对,有些愤愤不满,但也不好发作,冷冷地转身回到石桌旁坐下。
张憧锦见她不悦,忙是陪在一旁,劝解了几句。
饭菜上桌之时,圆月已经升至中空,熊依童虽然怒气仍在,倒也没有与众人再吵嘴,大家都和睦相处,你尊我让,食前方丈,杯盘满桌,胖子和平怀宁坐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众人吃食,脸上露出极为愉悦的表情。
对于这样的伙伴而言,好像一切赞美之言都是无用的,都会黯然失色的。
酒足饭饱之后,胖子和平怀宁两人一躺一坐在东厢房门前的台阶之上,两人都是武道出身,没有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那一套规矩,怎么舒服怎么来,胖子甚至都打出了鼾声。
熊依童和张憧锦由于没有下手做饭,此时都心照不宣的收拾起碗筷起来。左丘宁没有再敢怠慢修行,吃过晚宴后立刻开始闭目稳养脉络,这个时节天气还没完全转凉,庭院中蚊虫不少,张憧瑞在一旁用纸扇帮他驱赶蚊虫。
熊依童收拾碗筷时一直都是眉头微皱,张憧锦看在眼中,待手中活计停下后,忍不住问道:“熊姐姐可还是在恼怒平大哥他们?”
“哪有,他们的秉性我不比谁都了解,能躺着绝不坐着!”熊依童撇了眼台阶上的韩八志两人,摇了摇头后无奈说道:“我只是有些想念家中父母了,中秋本是团聚的节日,身为子女不能在家中尽孝,心中属实难安。”
此话一出,庭院顿时安静了下了,那是一种极其诡异的安静,胖子停下了鼾声,张憧瑞停下了手中摇曳的纸扇,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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