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主街死一般的寂静,任谁也没有想到在北城内横行霸道的吕蔡就这样死绝了,周至尽是流民连坐罪犯,且“周至无王法”早已人尽皆知更是人人习以为常,在北城内胡作非为的吕蔡才要随行带着几十位打手,曾经吕蔡就在这北城街上见过一位商贩妻子美貌,便集结打手把商贩活活打死,将妻子拖入深巷之内qiáng_jiān,一时间激起北城民愤,但城主府非但没有追究,反倒派出卫军镇压民愤保护吕蔡,最终这件事无疾而终,吕蔡便愈发张狂而北城对其也是人人忌惮,对见到吕蔡便远远躲开,谁会想到吕蔡竟然就这样惨死了,还是因为一个少年......吕蔡圆睁的双眼看的刚才一众附和的北城官吏不禁悚然,高季兴收起不沾一丝血丝的短刃,冲着还在惊愕之中的殷候微微一摇头,然后温柔的走向洛阳,高季兴可没有想那诸多,那一日白衣少女挡在自己身前的时候,他便发誓一定不会再让那样的事情发生,从吕蔡碰向洛阳那一刻,他便必死无疑。
洛阳不会知晓高季兴心中作何想,心地纯洁的少女更不会知道就那样一个无所畏惧的背影切实的俘获了少年的心。
高季兴抹去洛阳的泪痕略微松了一口气,“还好及时赶到!”而后走向城主府,洛阳出乎意外地跟在身后,很是乖巧。
殷候深深看了一眼高季兴的背影,又看了一眼小殷狐盯着高季兴满眼崇拜的眼神,心中某颗大石在这一刻落了下来。
心中思索着该如何解决吕蔡的死将带来的影响,早在殷候说出北城被富商“挟持”的境遇时,高季兴就在想是不是应该想办法解决,受制于人总归不是长久之计,现在好了不解决也得解决了。
高季兴走出老远已经看不见身影,围观的百姓终于回过神来,接下来,殷候看到了这许多年来,是最常见的一幕,殷候先是微笑而后大笑,身旁的小殷狐都有些害怕哥哥这副样子。
直到混乱的场面终于结束,只留下满地狼藉和血迹,殷候终于叹了一口气:
“天下苦周至久矣!”
……
北城城根地下,有一家酒肆,今天的酒肆一楼二楼都被两个人包场,老板和伙计从未见过如此特殊的两位酒客,不是老板眼力见好,属实是这二位太过扎眼了。
破衣烂衫,蓬头垢面到分不清眼睛鼻子,腰间别了个大葫芦,大大咧咧的坐在大堂,直接是熏走了好几位客人,招呼伙计赶走这臭乞丐,乞丐非但不走,还骂骂咧咧,非说认识什么城里的贵人,终于是连拉带扯的推到门口,又来了位穷酸书生。
一身洗发白的长衫,胡子拉碴,瘦骨嶙峋,出手倒是格外的大方,从怀里拿出一块布,又从布里再掏出一块布,终于是拿出几枚碎银子和两串铜钱,潇洒道:“老板,放乞丐进来,今天我包场了。”
老板直翻白眼,恶狠狠道:“不够!”
穷酸书生也是一尬,看着老板道:“你觉得,今天可以赶走这位活神仙?”
老板看向还在死扳着门板不放的乞丐,又颠了颠手中的银子,终于无奈的点点头。
穷酸书生与乞丐对桌而坐。
乞丐拿起几颗花生米放入嘴中,倒酒的时候开口道:“全身的家当了吧?!”
穷酸书生紧了紧腰带,开口道:
“与您同坐,该是多少江湖儿女的奢求。”
乞丐老头嗤笑一声,不再多言。
殷家五十七口本是大楚贵族旁支,虽说算不上正统皇室,但总归算是贵族一脉,但却因为父亲在朝堂之上与佞臣政见不合,就遭诬陷,尽数放逐周至,流民一旦放逐周至就等同于生死有命了,初到周至殷氏一家就遭遇劫匪,父母就惨死在殷候和小殷狐面前,后来好不容易逃出死地又因为饥寒,家人尽数死内才免于暴尸荒野,见惯了人如草芥般消散,所以小殷狐看到刚才血腥一幕非但没有不适,反倒对这个有几分英俊的白衣小哥哥心生敬慕!
初到北城时,殷候以为这北城应当是周至内少有具有秩序的地方,可直到他看见有人在闹市杀人,有人在街头抢劫,再看城主府的所作所为才逐渐明白,这北城与外界也不过是大同小异罢了,可直到见到高季兴今日的所言所为,实在让他太过惊奇了,如果说一开始高季兴可以不为吕蔡威逼利诱交出小殷狐而决然杀了他,他会因为感激而自此死心塌地报答高季兴的话,可高季兴的所作所为,才让这个心中自认有纵横之才的青年,有了心动之感,天下已然分裂八百多年,三国征战不断愈演愈烈,天下大势愈发呈一同趋势,伴随着洛十年的逝去,这方圆千里的周至之地,也必然成为这三国角逐的主要战场,大争之势,英才必趁势扶摇而起!这个白衣少年的背影,让殷候有种模糊的感觉,或许真如那位先生所言.....。
城主府内,张扬看着仔细研读北城风志,又打量着自己与高季兴的身高。
似乎是等的有些不耐烦,终于开口道:“不送送我?”
“要走?”
高季兴猛地回头看向张扬。
北城外,高季兴和张扬并肩走在大道之上,周至荒乱,虽然还只是黄昏时分,城里城外就已经人烟稀少,张扬偏过头看着高季兴,似笑非笑,高季兴一脚踹在张扬的屁股上:
“老子脸上长花了呀?!”
往后一闪,似乎对于这样的一踹早习以为常,张扬笑道:
“花没长一朵,倒是看见一朵花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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