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兮当朝揭穿了南苍细作的身份,可谓是大功一件。南宫宸借着这个机会,猝不及防地将若兮的身世昭告天下,封号安平公主,就连若兮,也是阻止未及。
安平将军一夜之间变成安平公主,如林淮之所料,一时间天下哗然。
寻常百姓们一则是不居庙堂,不懂得其中牵涉之厉害;二则是若兮征战戍边多年,战神之名在外,百姓多敬崇。所以大多是闲来无事,将此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消遣。
朝廷就不一样了。
若兮军功在身,手段非凡,又深得民心,威名远播,再加上南宫水华并非南宫宸亲子,我朝又有女帝的先例,朝臣们也都各自盘算,唯恐站错了队伍,落得个万劫不复。
为表珍重,南宫宸不仅大赦天下,减免赋税,还在宫中宴请群臣,恭贺安平公主回宫。
敬酒的大臣数不胜数,场面话说了一套又一套,无非就是些套近乎的言辞罢了。若兮一整晚明显的心不在焉。到最后甚至一个人躲到角落里,晃着个酒杯沉思,南宫水华近身都没有发现。
“这宴会可是特意为你准备的,咱们的公主殿下怎么一个人躲起来了?”
“太子殿下。”若兮暗道一声果然是放纵太久,警惕性如此之差。
“如今你该叫我一声哥哥了。”南宫水华三分戏谑,三分严肃地看着若兮说道。
若兮回望回去。
她的身份既已昭告天下,那就是木已成舟,绝无回头的可能了。若兮唯一担心的,就是南宫水华这里。
今天晚上的场景,大家也都看到了。这些个大臣们,都动了别的心思。有明确表态的;没有明确表态的,也都给自己留了后路。
尽管若兮现在看起来和常人无异,但是无论是若兮、南宫水华,还是南宫宸,他们都很清楚,若兮的毒没有解,她只是习惯性的隐忍,不让外人看出来分毫。
璃国的将来,是断然不会交到一个随时可能殒命的人的手上的。
怕就怕,会有有心人想要利用若兮,掀出什么波浪。
这几年来,成王犯上、翼王之乱、南苍细作,桩桩件件,虽然都被若兮早早扼杀在摇篮里,尚未引起大的动荡,但却对朝堂产生了实打实的冲击与震荡。
裁撤了大批官员,各部官吏都有所调动,还破格提拔了一批青年官员。官吏的不连续性,已经对国策的施行产生了一定的影响,璃国的官场,经不起再一次的动荡了。
“殿下,您……”若兮还未说完,就感觉一阵熟悉得痛感猛地冲上心房。这可以说是她这段时间最熟悉的感觉——毒发了。
牙齿下意识地抵上舌尖,抑制住脱口而出的痛呼。冷汗一瞬间布满额头,凝结滴落。
这毒发作的越来越频繁了,而且让人毫无防备。
“若兮,兮儿,兮儿醒醒。”
南宫水华的惊呼在耳边越来越远,渐渐的,若兮也听不见他在说什么,遁入了无边的黑暗。
“白老究竟如何?”
“白一天,你不是国手吗?都这么久过去了,还没想出办法!”
昏昏沉沉,若兮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玄妙的世界。没有疼痛,没有勾心斗角,不用劳心劳力,不用耗费心神。她难得的,可以放纵片刻。
还没来得及享受多会儿,若兮就觉得周遭变得十分吵闹。似乎是皇上在质问师父;还有冰凉的液体砸在自己的手背上,隐约还能听到压低了声音的啜泣,应该是若辰的声音。
“醒了?”几乎是若兮睁开眼的第一秒,熟悉得声音就从上方想起。
难怪刚刚躺得这么舒服,原来是在浩初怀里。
若兮觉得好笑,想笑又没有力气。一转眼,就看见若辰红得跟个兔子一样的眼睛。
“辰儿,姐姐没事。”若兮费劲儿地抬头,将若辰本来就乱糟糟的头发,揉得更乱。
如今她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若辰了。从知道她中毒到现在,若辰几乎每天都把自己关在药炉,查阅药典,研究炼药,比白一天还要疯狂几分。
许是上一次毒发太过吓人,让人都要以为若兮再也醒不过来。
白一天难得的和南宫宸站到了统一战线,硬是将若兮留在宫里修养。
“浩初,朝堂之上可有异动?”为了不让若兮耗费心神,这些人往来看望,都不约而同地闭口不谈朝堂之上的事情。就连侍候的宫女太监,都被下令封口,绝不可以向若兮吐露半个字。
还好有浩初在身边,否则若兮都要潜出去一探究竟了。
“你在宫里养伤,他们见不到你的人,就算真有什么心思,也没地方使,放心吧。”
“他们可有为难于你?”浩初的身份毕竟尴尬。
“早朝之上,皇上说我是为查明南苍阴谋,才委身敌国的。”
“什么?”若兮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你是说……?”若兮没想到,南宫宸竟然会做到这种地步。
“辰儿呢?这几日也不见他来。”
“放心吧,府里安排了阁中兄弟保护,再说如今天下大定,不会有事儿的。”
两人互相依靠着,流连在花海中。身后没有人跟着,真有几分隐世的味道。
“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辰儿了。浩初,若我……”
“放心,我会照顾好辰儿。”浩初将怀里的人紧了紧。
这两个人,都是极理智的人。他们之间,从不避讳去谈论这个话题。
能够偷得这几日的相守,他们都知足了。剩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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