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好?听到这个问题,尺带珠丹当真就托着下巴认真地思考了起来:“祖母她平时除了偶尔看看佛经以外,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一般来说,只要是我送过去的东西,她从来没说过不好的。”他倒是一心想着要帮桃夭参谋的,只可惜仔细一想才发现了问题所在。
果然,他的话才刚一说完,桃夭就毫不留情地翻了个白眼过来:“你是她一手带大的嫡亲孙儿,就算你什么都不送,两手空空地陪她去吃顿饭,想必她老人家也是高兴的。这种话啊,说了跟没说一样!”没禄太后手边经常搁着的佛经她也见过,但早在她刚来没几天的时候,她就把自己手头上现存的一些孤本给送过去了,所以现在哪怕送个手抄经书也显得没什么分量。因此之下,她一早就不朝那个方向考虑了。原本还以为尺带珠丹多多少少能帮忙启发一下思路,如今看来,却是她自己想太多了。
“我看你刚刚画的那幅画就很好啊!”实在不甘心自己就这么被她贬低,尺带珠丹当下就轻咳了一声,强行反驳道:“百花争艳图么,寓言又好,色彩又那么明亮,老人家看了肯定喜欢!要我说啊,你也就别多费什么心思练笔了,直接把这现成的给送过去吧。”他画画的功底虽然一般,但自小的教养摆在那儿,品鉴能力还是一流的。桃夭的画工不俗,用色又格外大胆,画风偏清逸灵动一挂,单是瞧着就让人眼里生花、心下生喜,又哪还会挑剔更多?在他看来,这幅画跟生疏两个字根本就挂不上勾,纯粹是桃夭自谦太过了。
“这会不会……也太草率了点儿?”桃夭下意识地瞪大了双眼,很有几分难以置信的样子:“再怎么着也是一国太后……即便不想大操大办,可也……”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回忆起了武曌当年过寿时的空前盛况,又想了想吐蕃现在的国力,她默然良久,最终也只是换了个问题:“祖母她会不会不喜欢这种类型的?要不然,改画一幅福寿延绵寓意的图?”
说起来,她这也是被大唐的风气给影响了。换成是神都里的达官贵人,不管是哪个的生辰,这贺礼恐怕都不会不经意到这种程度。别说武曌太平公主之流了,犹记得她当初尚在长安之时,她的母亲为了周全礼数,给一位早已失势的老王妃准备礼物也是千挑万选,精细到了极点的,又哪会这般简单就给打发了。不过,吐蕃的民风始终都偏向淳朴粗放,而没禄太后也不像是个喜欢奢华排场的人,故而她略一思量也就领悟了过来,再没有揪着不放了。只是,这幅画的样式她却是按照太平公主以往的喜好来的,基本没加以思考,就这般送去总归是不太合适。
笑着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尺带珠丹不在意地道:“哪有那么多的说法!祖母最不喜欢的就是有人跟她强调她的年纪了,什么福啊寿的,听着就很显年龄,反倒惹她不高兴。牡丹多好啊,花中之王,便是瞧着都让人心眼明亮、生机蓬勃呢。”
“你还好意思说……”桃夭直接拨开他的手,继续没好气地盯了他一眼:“要不是你捣乱,我都没打算画那朵牡丹呢!”即便她现在离神都远了,但大唐的太平公主深爱牡丹却是人所共知的。作为当权之人,没禄太后或许没有那么多的忌讳,可是她却不得不小心规避着一些。不过这些话对尺带珠丹讲却是没有用的,他理会不到女人的这点小心思,就算听了也只会报以一笑罢了。
“牡丹又有什么不好了?”尺带珠丹难得看到她这么孩子气的举动,当即就失笑道:“艳冠群芳,这是不动声色的吹捧呢。祖母即便面上不显,心里也定然是高兴的。”其实没禄太后年轻之时也曾去过大唐游历,也喜爱过那雍容华贵、天下无双的牡丹。然而那花朵终究是过于娇贵,纵是她费尽心力从神都移回几株也统统没能存活下来。
“吐蕃贫瘠,不似神都和长安那般丰饶富足,所以有些东西,注定不能属于这里。”哪怕时隔多年,没禄太后再提起这事也是耿耿于怀的。是以,从那个时候起,小小的他就在心里记住了一句话,总有一天,他会让整个大唐都归于吐蕃名下。到时候,莫说是小小的一株牡丹,便是再富贵万千、fēng_liú无匹的盛景又能跑到哪儿去?他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这世上,没有什么注不注定的,只要是他尺带珠丹想要的东西,无论用上何种手段,最后都势必会将之收入囊中。如今桃夭偶然之下画出的这一幅牡丹图,就权当是他提前献给祖母的贺礼了。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桃夭也就再没有不允的道理了。耸了耸肩,她起身将那幅图放到一旁晾好,一边收拾一边就忍不住笑道:“你还真能替我省事儿。怎么没见着你自己处理起事务来也有这个速度?难不成,在别人看不见的时候,我们的赞普悄悄躲起来偷懒去了?”
整个身子几不可见地僵了一僵,尺带珠丹的表情微微地就多了几分不自然:“只是这几天事情有点杂,搅得我头大,所以很多时候都窝在书房里没出来而已。”说着,他瞥了桃夭一眼,直觉地就想扯开话题:“怎么,是不是几日不见还挺挂念我的?那怎么也没见你过来找我呢?”
一直在书房里……这借口还真是现成啊。桃夭扬了扬眉,语气却十分的平和:“对于一国之君而言,再小的国事也是大事,作为你的妻子,我这点儿觉悟还是有的,绝不会闲着没事儿就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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