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太胥一顿。
他倒是没有因为尢辞的讥讽而露出不悦,相反,她这番新奇的话竟让他心头生出了几分认同感来,是啊,若没有去做,谁又能肯定做不到呢?
这般想着,太胥不禁自嘲一笑。
七万年的岁月,竟将他的肆意磨灭的一点儿不剩。
他想离开这里吗?
自是想的,七万年的孤寂,无人能够感同身受,但他很清楚,想将他散落的九魄尽数寻回有多难,即便以上仙之资都会万分艰辛,更遑论眼前这渺小如烟的凡人了。
但,不试试又怎么知道?
“你说得对,是本君固步自封了”,太胥站起身来,冲尢辞点了点头。
而尢辞却愣住了,随着太胥起身,他颀长的身形更显此间逼仄,一袭玄袍,墨发如瀑,瞧着当真是让人心跳作乱。
不过,也随着他起身,九条雷龙暴躁狂吼起来,那捆锁他脊背的九条铁链如同活了一般,在虚空中不断震颤,似是想让他服软。
太胥冷笑一声,毫不在乎。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尢辞只觉得浑身发冷。
“八百里虚空雷池,只存于太虚幻境之中,若非魂石,你来不到此处”,太胥声音很淡。
“魂石,我在黑市得来的”,尢辞摊开掌心,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块灰突突的石头。
“魂石有灵,你与它有缘,它自是认你为主”,太胥颔首说道。
“难道这石头除了把我带到这里来,就没别的用处了?”,尢辞撇了撇嘴,她想要点儿实际好处。
“魂石乃世间三大奇石之一,可助你修魂”,太胥惜字如金,尢辞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不再多问,往后她可以自己琢磨,和这人说话太累了。
“你先前说妖有一魂九魄,那你如今岂不是只剩一魂?”
尢辞反应很快,既然太胥认同了她的话,那两人现在基本就等于是维持了浅淡的合作关系,那不懂就问,搞清楚眼下状况最重要。
“自是如此,你如今看到的,是本君的精魂”,太胥颔首。
“那我要救你,就必须将你的九魄一一寻到?还有没有什么比较省时省力的办法?比方说找到你的好友啊,族人啊,他们挥挥手,就能将你救下来的那种!”
尢辞凤眸微动,有些侥幸地问道。
“没有”,太胥冷漠道。
若救他是这么容易的事,那他又岂会在这里七万年?
“那好吧,饭得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你不是可以感知到自己的九魄所在吗?那你先告诉我,离咱们最近的一魄在什么地方”
尢辞摊摊手,不再投机取巧,转而认真问道。
闻言,太胥却沉默了。
尢辞狐疑的看他,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从太胥脸上看到了些许不自然的尴尬意味,她心头突然生出一些不好的预感。
“本君身处太虚幻境,无法感知外界,起初能寻到你这诅咒宿体,也是因你体内有一滴吾之血的缘故,若要感知九魄,还需你带本君一缕身外化身出去,如此才行”
闻言,尢辞冷漠脸。
见尢辞如此神态,太胥抿了抿唇,便道,“对了,我这里有一物,或许于你有用”
听了这话,尢辞眼睛亮了,大佬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这人瞧着冷漠,但实际上还是蛮务实的,知道她要跋山涉水危险重重,还知道送她礼物。
太胥见尢辞眼睛闪亮,不由失笑,凡人大概便是如此,容易满足。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一点,霎时,一团蔚蓝色的光团就出现在他手中,尢辞眼睛直直盯着光团,瞧着这一手可不一般,这东西看着就有点门道。
太胥却不知尢辞想法,轻轻一抛,光团便自主飞到了她的面前。
“这是什么?”,尢辞看着光团,有些好奇的询问,说话间,伸手触碰光团,刹那间光芒大盛,光团一下子就顺着她的手指钻了进去,直至盘旋于她的脑海才算是扎了根。
尢辞神情骇然一变,脑海突然如爆炸一般拧疼起来,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往里面挤。
而这时,太胥的话也随之响起,“这具诅咒宿体的灵魂死亡后曾因吾之血的缘故来过这里,我闲来无事,便将她的记忆剥离出来,想瞧瞧吾之血是遗落到了哪一族手中,竟被用来给逆转咒做引,没想到倒是看到了些有趣的东西,本君想,或许对你有用”
太胥声音平铺直叙,没有什么起伏,却叫尢辞心肝儿直跳。
然而此时她却来不及思考太胥的话,因为她脑子都要炸掉了,那些汹涌而来的原身的记忆简直让她无所适从,须得一一梳理清楚,才能安稳。
太胥看了看躺在地上,捂着脑袋不断挣扎的尢辞,面无表情,不过是一点记忆罢了,竟让她如此,果然是凡人,脆弱不堪。
时间逝去,尢辞渐渐平静下来,她闭目养神,似是在消化原身的记忆。
虚空雷池一片寂静,偶尔几声雷鸣也眨眼弥散,太胥面前不知何时多了一方棋盘,他正手执棋子,孤身博弈。
须臾,尢辞睁开了眼,凤眸中似有蔚蓝的光华掠过。
她坐起身,目光怔忪。
本以为从华夏来到大荒已经是她人生中最不可思议之事,然而事实证明是她太天真了,天道爸爸会在你随波逐流,放松警惕的时候,给你一记临头重击!
原身的记忆她已经梳理清楚了,可正是因为梳理清楚了,才深感无奈。
为何呢?
因为她所以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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