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昨晚黑灯瞎火,只知道路窄沟多,现在安一鑫才看仔细了这进宝村最真实的模样。
层层叠叠的梯田上,有几头老黄牛在梯田旁的泥坎子上悠闲地晒着太阳,用尾巴驱赶着虫蝇,顺着梯田从山上流下一条小水渠,有几名孩童在水渠旁嬉闹着。
孩童的穿戴都很有当地特色,扎染的麻料裁剪成了小马褂,肥大的肩口几乎遮不住胸膛,看着相当的清凉。
安一鑫四处望了望,进宝村的村屋有好几种格局,有像卢大爷卢大妈家里那样的木头加竹子结构的吊脚楼,也有石头堆砌的房子,条件看似好一点的,也是有红砖墙屋子的。
吊脚楼多建在水沟水渠旁,而石屋子则多依山而建,至于红墙屋子则多是靠近村里唯一的那条石板路而建的。红墙屋子之间还错综复杂的穿插着电缆线,安一鑫抬起手就能够得到。
村里的小卖铺就建在石板路旁,木质的匾额上歪歪扭扭的写了几个大字“进宝杂货”。
“老板,我想打个电话。”
小卖铺老板探出个头,大概40出头的样子,头上包着比卢大爷看着轻便许多的湛蓝色头巾。
老板打量了一下安一鑫,操着还算能辨识的普通话:“打去哪块儿?”
“上海。”
老板一听上海,睁大了眼睛又仔细将安一鑫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遍:“打到上海要10块钱咧。”
安一鑫刚想翻包掏钱,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是身无分文,而唯一值钱的墨镜和手表也都留在了卢大爷家里。
安一鑫挠挠头:“大哥,您看啊,我真的是路上遇见坏人了,钱包手机都被偷了,我现在就剩下一包衣服了,您看我能不能拿件恤置换一下?”
“什么斯布林啊?”小卖铺大哥一脸疑惑,严重怀疑安一鑫实在忽悠自己。
安一鑫赶紧将包里的衣服拿出了来:“大哥,我拿这个衣服换一通电话,您看,这衣服质量多好啊,特别散热!”
大哥接过衣服,摊开来左瞧瞧右看看,又掂了掂分量,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
安一鑫兴奋的拿起座机听筒,刚想按键,突然发现……自己竟一个电话号码都记不全!
“怎噶不打咧?”大哥攥紧了衣服,深怕安一鑫反悔。
“叔,我想再佘包白糖……”此时,一个小男孩垫着脚尖站在安一鑫身旁,努力的往小卖铺窗口里望。
“你都佘了好多包了,没得佘了。”大哥没留余地,转过脸去。
安一鑫瞅了瞅小男孩,转头对小卖铺大哥说:“电话我不打了,衣服给你,你给他一包白糖。”
小男孩抱着白糖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看看跟在自己身后一脸迷茫的安一鑫。
小男孩停下脚步:“你是来旅游的?”小男孩的普通话是安一鑫这两日里听过的最标准的了。
湖南湘西这地界,十里一乡音,能找到一个普通话好的,安一鑫都像是见了亲人一样。
安一鑫弯下腰,摇了摇头:“我是来找人的。”
小男孩一句话点醒了自己。
“你认识你们村里一个网名叫’三三来吃’的女孩子么?”
小男孩咧开嘴笑了起来:“那是我姐。”
小男孩的家是村子深处靠山的一栋红墙砖房,外面用石头砌了高高的围墙,看上去像是村里的富裕人家。
刚走到围墙下,便听到里面有不少人的争吵声,安一鑫竖起耳朵也听不明白在吵些什么,小男孩突然加快脚步,小跑了起来。
“哪里有说好了亲又反悔的道理!今天我们嫩是要把卢三三带走起!”
一群男男女女,将小男孩家里的院子围了个水泄不通,小男孩个子小,硬是扒楞着挤了进去,而安一鑫只能垫着脚往里看。
这群人与进宝村的装束不太一样,倒像是汉族打扮,安一鑫正看着热闹,突然一个微胖的中年妇女,拽着一个穿扎染布连衣裙的女孩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女孩被拽着手臂,虽然努力反抗,但奈何身子太瘦小,根本不是大妈的对手。
此时小男孩冲了上去,抱住了大妈的腿:“娘,不要带姐姐走啊!”一开始是哀求,接着变成了哀嚎,最后开始发狠的拉住她姐姐的手臂,奈何两个孩子加在一起,也不及大妈的力气大。
娘?这难道是小男孩的母亲?那么那个女孩子,就是他的姐姐。
他姐姐,不就是“三三来吃”?
“妈,我求哈你,我真滴不想嫁人。”
“不嫁人,不嫁人等到起饿死灭!”
正当双方焦灼着,突然从屋里走出来一个年迈的老人,拄着一根木棍,哭着抬起手指向卢三三姐弟的方向。
安一鑫再也看不下去了!这不是逼良为娼的戏码么!都什么年代了,居然农村里还搞这一套!
安一鑫一使劲,没拨开前面的大哥,尝试了好几次,最终还是选择从侧面突进。
“你们干嘛!还有没有王法了!”
安一鑫冲出人群,站在卢三三姐弟身前。
众人被这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怪人惊到了,微胖的中年妇女一时竟也松了些手上的力道。卢三三趁这机会逃出了魔掌,跑回屋前,扶住了门口的老人。
“你是哪过?管你莫过事?”微胖妇女叉着腰看着这个打扮怪异的年轻人,倒像是电视里那些个大城市的小混混。
“我是’三三来吃’的经纪人,你们谁也别想动我的艺人!”
三三来吃?经纪人?艺人?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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