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东西被封印在连阳光都渗透不进的地方,久而久之,沈晟没有再去触碰。
不是遗忘,而是更深的埋藏。
那天之后,他的生活开始三点一线,公司,少年的学校,家。
深秋,路的两旁,枯黄的树叶如殉情的恋人般交织而落,在来往的车轮下碾入尘埃。
t市某中学后门
树下两个少年结伴而行,个子挺拔,笑容有点邪气的少年搂着略瘦的少年,大半个身子挂上去,坏笑着在他的耳边低语着什么。
而那个五官干净,看起来文静内敛的少年垂着头,脸颊有几丝红晕。
他们亲昵的在树下拥抱,亲吻彼此。
路对面,一辆黑色车子不知已经停了多久,车顶积了不少枯叶,而车里坐着的年轻男人面色阴沉,隔着玻璃窗,他眯起那双深邃的眼睛凝望着远处仿佛一幅画的一幕,沉默良久,第一次起了想点根烟的冲动。
他想,必须该做点什么。
没过多久,他就查出那个少年是尚家的独子,叫尚钧,晚上回去,他喝了一瓶酒,没有醉,睁着眼睛看黎明的来临。
很不凑巧,尚家的集团正好是他这两年想要收购的目标,只不过目前看来,得提早启动计划。
用了将近一年的时间,他利用很早潜伏进去的眼线把实力深厚的尚家一点点瓦解,就像是一块木头里面长了白蚁,腐蚀是迟早的事。
尚详天过来找他,祈求给尚家留条活路。
他没有说话,只是扔过去一张照片。
半个月后,尚家在t市彻底消迹,尚钧从少年身边离开,他开车去了学校。
“哥,我心里很痛...”坐在路边的少年吐出的气息里全是烟草味,烦躁的扔掉嘴边的烟头,抖着两条腿站起身,手指着他的鼻子,“你不懂,你心里只有工作,不懂...”
搂着少年的手突然变紧,沈晟低低的说了一句,类似叹息的语气,“我懂。”
之后的几年,看着少年长成风华夺目的青年,身边有数不清的女人围绕,他控制不住的派人在背后调查那些女人的身份,用了各种见不得光的手段。
再后来,青年开始频繁进出娱乐场所,玩到深夜才回来,身上带着浓烈的烟酒味,还有忽略不掉的香水味。
他又一次被内心的魔鬼驱使着派人在暗地里做出一件件背弃道德与法律的事,他知道自己已经疯了。
每天下班回去,面对着空无一人的家,他会坐在客厅沙发上,什么也不干,就这样坐上一两个小时。
很多时候,他觉得自己该去看医生,但他知道,这是没有药物能医治的病。
他爱上了自己的弟弟。
6月20,那天的太阳依旧明灿,公司进入一个新的轨迹,他坐在会议室,心中有些不宁,找不到出口。
“沈总,我对接下来的....”合作的公司老总话说到一半,看着成熟稳重的男人接到一个电话,猛的站起身慌张的跑出去。
沈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公司到医院的,他只是觉得那段路很长,长的让他产生了逃避。
医院里来往的人很多,空气里充斥着各种气味,刺激着大脑。
所有人都看到一个俊朗不凡的男人紧绷着脸,抿直好看的嘴唇,而双目浮现的却是迷惘和不知所措,他们看着会忍不住多看几眼。
有人上前问需不需要帮助,男人没有回应,只是脚步飞快的上楼。
当他出现在四楼的时候,看着那个数字,那一霎那,瞳孔整个就缩了起来,有什么钻进毛孔,血液凝固住了。
“大少爷。”跑过来的人声音很轻,有难掩的悲伤,“二少爷已经去了。”
沈晟抬了一下眼帘,如血样的红色熏染着眼眶,他僵硬着脚步穿过走廊,推开那扇门,入眼的白色刺伤了他的眼睛,一滴泪水从眼角滑下。
掀开白布的手指抖的厉害,望着睡过去的人,沈晟脸上没有一点血色,他俯身抱紧了冰冷的青年,颤动着亲吻。
“你干什么?沈晟,他是你的弟弟,混账东西。”赶过来的沈德震惊的一巴掌扇过去,却被更加强硬的手腕钳制。
没有一点温度的声音从沈晟唇齿间发出,他没有看一眼沈德,轻柔的抱着青年,“出去。”
看着他引以为傲的大儿子用一种对待爱人的眼神注视另外一个儿子,沈德气的浑身发抖,终于明白这些年的困惑是什么。
“还好他死了,不然毁的就是你们两个。”看了眼静静躺着的青年,眼中有悲痛掠过,他冷笑一声,愤怒的离开。
“当时一定很痛吧..”沈晟哽咽着亲吻青年冰冷的唇,“你真残忍,把我一个人丢在这世上。”
走廊外面路过的人都听到病房里一声声从喉间压抑着的哭声,会让人忍不住感慨。
生死无常,命运多坎。
t市的生活节奏没有因为青年的突然离世放慢,而沈家所有企业员工都被要求穿素色衣服一星期。
他们知道,沈家那个嚣张跋扈的二少爷没了。
富盛路往里,靠近月阳湖边,坐落着一栋欧式风格的别墅,在浓墨的天幕下显的有些孤冷。
别墅的主人没有像往常一样在书房办公,而是站在二楼一间卧房静静的看着一个相框。
房间擦的很干净,摆设一点也没挪动过,桌上的书还摊开在那一页,残留咖啡洒上去的痕迹。
风从半掩的窗户吹进来,冰冷了周遭的一切。
沈晟摸着相框里的少年,垂下的眼角有清晰的湿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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