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领着王潇上了南城墙。
王潇诧异地问他:“你不是在城外操练的吗?带本卫长上城做什么?”
“在城墙上观看会更有感觉。”
二人来到城墙东南角上,这里距离盐碱地只隔着一条护城河,王潇俯瞰时,只见飞伞卫六十四个大小军官组成的一个方阵正横竖有秩、整齐划一地站成了几道直线。
过去的军队虽然也有操练仪容,却不像后世那样要求必须昂首挺胸站成一道线。因此王潇一见这般,脸上露出了微笑。
“卫长大人,从现在起,弟兄们对您的称呼也要改一改了。”
“改成什么?”
“长官。”
“何谓长官?”
“长即是大,官就是官职,您比咱弟兄们官儿都大,因此弟兄们管您叫长官!”
“长官……长官……”王潇点了点头,算是默许接受了这个称呼。
“弟兄们都准备好了吗?”宋安大声向下喊道。
“准备好了长官!”众弟兄齐声道。
“听我号令!——全体都有了,立正!稍息!向右看——齐!向前——看!立正!齐步走!”
弟兄们随着他的口令做着相应的动作。
虽然在宋安看来,弟兄们走起来时的脚步和甩臂还有些不太整齐,可在王潇看来已经是近乎一条线了。
“一二一!一二一!”
弟兄们一边前进一边嘴里高声喊着号子,声音雄壮,吸引的城墙上巡逻的官兵和附近路过的百姓赶忙凑过来看热闹。
“正步走!”
在雄壮的声音中,对阵切换成了正步走,城墙上的王潇听着如阵阵马蹄般整齐划一的踏地声心中顿时无限澎湃,当弟兄们齐声喊着“敬礼”齐刷刷向她敬礼、随后又高喊“长官好!”时,她浑身的气血都涌了上来。
宋安还是第一次见她高兴地笑。
“本卫长特许飞伞卫全体弟兄今日吃酒!”她振奋地对宋安说。
“多谢长官!”宋安腰杆笔直给王潇敬了个礼。
“离过年还有两个月,你务必要将飞伞卫全体弟兄训练的都和他们一样,待过年之时到延喜宫的年庆之会上展示与大王和王后观赏!”
“是!”
王潇很满意地走了。
宋安却不是很满意。
不满意的原因是他看弟兄们在展示时的各种动作有些尴尬。
尴尬的原因倒不是他们的动作不够整齐划一,而是他们的行头。
蓄发盘头插簪子+直襟琵琶扣黑色粗布军服+黑色灯笼裤+黑色千层底棉靴,搭配稍息立正正步走敬礼……
这画面怎么看怎么感觉尴尬,怎么看怎么感觉辣眼睛!
既然是新式的,那便来个全盘新!这样洋不洋土不土四不像实在太惨不忍睹了。
宋安到盐碱地和各队长班头下了全体分队、搬操练的任务,便回自己住的地方把门一关搞起事情来。
他要搞的是军装常服和作训迷彩服。
宋安有些绘画底子,画起衣裳结构图并不是难事。
军装常服不难,勾勒出线条后把各色墨调成军绿色通体染上就成。
作训迷彩服稍微有些难度,要先勾勒出迷彩两种颜色一块一块的分布图,然后再用军绿和灰白墨上色。
还有军帽、军靴、迷彩帽、黄球鞋。
画这些东西花了宋安整整两天时间。
事毕,他找到李富贵,要他帮忙给自己找家染坊和成衣铺。
“好说!北城门外老王头那从织布到印染再到成衣他都有,我这就带你去见他!”
二人骑着马从南城门溜溜达达沿着南丰城的中心大街一路向北。
虽是严冬,可大街上的人们络绎不绝,街道两旁商铺买卖也是格外兴旺。
走出没多会儿,李富贵指着路边一溜二层小楼说:“表弟,这一溜四十三间门面全是开染坊的王老头产业,你看这王记成衣铺、王记布行、王记织布坊、王记鞋帽坊,这些都是他的!还有城外的王记印染厂!这老家伙可有钱了!”
宋安并没听进去“表哥”的话,他的目光停留在这些门面房的牌匾上。
每一块牌匾上的字都是格外有个性,要么大气磅礴,要么细腻秀雅,要么潇潇洒洒,要么锋芒毕露。
“王记成衣铺”落款“苏子瞻”。
“王记布行”落款“黄鲁直”。
“王记织布坊”落款“米元章”。
“王记鞋帽坊”落款“蔡元长”。
落款的这四人分别苏东坡、黄庭坚、米芾、蔡京,历史上鼎鼎有名的“宋四家”!
“表哥,这老王头怎么那么大本事,竟然能请得动苏黄米蔡这四位大爷来给他题匾?”宋安十分惊诧地问李富贵。
李富贵呵呵一笑:“这算什么,你知道他的印染坊是谁给题的字吗?”
“谁?”
“大宋的道君皇帝!”
“这什么情况?老王头莫非是老赵家的皇亲国戚?”宋安目瞪狗呆。
“据说是有亲戚,但到底是啥亲戚,咱也不清楚,问老王头,那老东西也不说。”
“老赵家的亲戚敢跑到死敌的脚下来做买卖,这老王头胆子挺肥啊!”
“人家老王头在咱们大王建都立国之前就在这做买卖了,大王来的时候,老王头献上了三十万贯钱,跟大王说‘大王你姓王我也姓王’,咱认个本家亲戚吧!大王一高兴就给他封了个侯爷当!这老东西的产业每月光是上缴国库的税钱就有五六千贯!表弟你想想他得挣多少钱吧,肯定比你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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