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话本子内容多,一时半会儿本来还看不出什么问题,偏偏里面还配了插图,插图相当生动,夺人眼球,沈儒修额头的青筋暴起。
赵彻说:“方才本宫听了一耳,发现这话本子内容不大适合沈少爷这个年纪阅读,沈夫人走的早,沈少爷年纪小没什么分辨是非的能力,沈老爷除了忙于朝政还是要多费点心思,免得她被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影响,走上歪门邪道。”
沈儒修压着怒气说:“太子殿下说的是,老臣知道了。”
沈柏还躲在被窝里不出来,赵彻往床上看了一眼,沈儒修立刻怒道:“沈柏,给我出来!”
沈柏在被子里说:“我不出来,你不是我爹,你不能打我!”
回太傅府都一年多了,她还说这样的话,沈儒修的表情有瞬间的僵硬,赵彻也觉得那话刺耳,突然意识到这一切都是他和皇后造成的。
如果不是皇后把沈柏养在宫里四年,她也不会与沈儒修如此生分。
突然有点待不下去,赵彻淡淡的说:“这个年纪的孩子,有点顽劣也很正常,太傅慢慢教导便是,本宫不便久留,先走了。”
“老臣送太子殿下出去。”
“不用,让下人送就是了,太傅刚下朝回来也辛苦了,先休息吧。”
惦记着教训沈柏,沈儒修也没强求,只送赵彻出了书韵苑。
赵彻走得不快,没一会儿便听见沈柏哇哇大叫的声音。
她是很不服沈儒修管束的,又正是童言无忌的时候,什么话都不管不顾的说出来。
别说沈儒修,连赵彻都觉得心寒。
偏偏罪魁祸首什么都不知道,还是个受害者。
被沈儒修狠狠教训了一顿,沈柏第二天乖乖去上课了,不过走路一瘸一拐的,听说被罚跪了半天祠堂,身边的书童也被换掉。
沈柏很低落,一整天都打不起精神,连吴守信的挑衅都无动于衷。
赵彻本来想等课业结束后去看看她的,却被赵稠堵在门口,自上次下泻药被发现,赵稠有好几个月不敢跟赵彻说话,这会儿拦在赵彻面前,周身的气势看上去与之前截然不同,有点阴郁。
赵稠有点冲动无脑,但不意味着德妃也是这样的人,这好几个月的时间足够德妃回过神并调查清楚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稠是被身边的煽动的,泻药也是那宫人想办法弄进来的,那宫人没有这通天的本事,背后其实是赵彻在操作这件事。
但赵彻做得极隐秘,事情又过去这么久,赵稠只能认下这个罪名。
赵稠幽幽的说:“皇兄最近去天映班的次数有点勤呀,莫不是去看沈家那小子?不管怎么说,他也在宫里养了四年,皇兄不会真的把他当弟弟看了吧?”
皇后病逝,卫如昭被送到云山寺,卫家没落,赵彻身边亲近的人只剩下一个沈柏。
不过皇后病重时就把沈柏送回太傅府,两人又没有血缘关系,所以没引起其他人的关注。
这会儿赵稠提起,给了赵彻一个警示。
他不能和沈柏走得太近。
这对他和沈柏乃至整个沈家都很不利。
赵彻平静地看着赵稠,说:“本宫要去找行远商讨下问题。”
赵稠让开路,笑着说:“原来是去找顾世子呀,也是,沈家那小子一看就是个不成器的纨绔,哪有顾家这样的将相世家来得可靠啊,皇兄如今一点依仗都没有了,可要牢牢抱住顾家这棵大树才行啊。”
周围没有其他人,赵稠才敢如此对赵彻说话。
赵彻咬紧牙关,片刻后笑起,说:“本宫便是没有依仗,也是祭了天,名正言顺的太子,就算卫家没落,史官在史书上记下的皇后名字也是我母后,下次再有好的布匹进贡,也还是要本宫先挑,四弟有什么可骄傲的呢?”
赵彻神态悠然,赵稠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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