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柏失踪了。
京兆尹派出了很多人在全城搜索。
据送沈柏出宫的太监和当时守着宫门的禁卫军说,沈柏的的确确是上了太傅府的马车的,只是那天恒德帝又留太傅说了会儿话,百官下朝的时候人太多了,禁卫军便没顾得上。
太傅府的马夫很绝望,沈柏从来都不是个安分的主,她上车后等了太傅一会儿便觉得无聊了,要去附近转转,马夫被她缠得没办法,就带她去了旁边街上。
怕沈柏有什么闪失,他没敢让沈柏下车,但沈柏看中了一个面人儿,非要吃,他也只能下车去帮沈柏买。
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沈柏就不在马车上了。
之前也发生过这种事,沈柏跟孙氏吵了架,一气之下离家出走,沈儒修让府上的人在城里找了大半夜才在乞丐窝把人找到。
这次京兆尹的人第一时间就把乞丐窝掀了个底儿朝天,却连沈柏的影子都没见着。
不过好在沈柏平日跟这群小乞丐混得好,一听说她失踪了,小乞丐们也都发动起来,到处问消息找人。
还真别说,论消息传播,乞丐和花楼姑娘是最厉害的。
傍晚的时候,一个乞丐到太傅府,说有人看见沈柏被一个屠夫模样的人抱走了,这会儿恐怕是出城去了。
城里的拐子挺多的,时不时也有小孩儿被拐的案子发生。
有的地方穷,娶不上媳妇儿,买个男童可以养老,买个女娃可以当童养媳。
不管怎么样,沈柏那一身细皮嫩肉,到了别人家绝对过不好,偏生她又是个不安分的,要是逃跑被抓住,铁定少不了一通打。
最重要的是,她的秘密要是被发现,实在非同小可。
沈儒修一夜没睡,愁得头都疼了,一边觉得愧对亡妻,一边又担心沈柏挨饿受虐。
赵彻也没怎么睡,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了太傅府。
沈儒修正准备去上朝,赵彻拦下沈儒修说:“太傅独子失踪,此事非同小可,父王顾念太傅念子心切,特意恩准太傅今日不用上朝,此案已由本宫和大理寺的大人共同处理,太傅不必担心。”
沈儒修点点头,他眼底满是血丝,这会儿疲惫不堪,强撑着去上朝也没什么意义。
沈儒修简单洗漱了下,打起精神和赵彻一起去前厅坐着,下人奉了茶,赵彻没喝,抚着杯沿淡淡道:“按照府上马夫的说法,沈柏失踪时应该在马车上或者离马车不远的地方,本宫知道太傅素来低调,城中百姓可能认不得马车是太傅府的,但那里离皇宫不远,寻常人应该不敢在那里闹事,本宫和大理寺少卿一致认为,掳走沈柏的人是故意的。”
沈儒修的手抖了一下,他昨晚一夜没睡,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他敢拍着胸脯说自己坦荡正直,无愧君王百姓,但这种正直很有可能伤害一些人的利益,这些人若是要在暗中报复他也很正常。
可这个时候要沈儒修指认那些人与他政见不合他也说不出来,朝堂上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怎么能对一个小娃娃下手?
而且这些人有权有势,真要对沈柏做点什么,肯定能不留痕迹,都过去一天一夜了,还能找到什么?
沈儒修有点绝望,赵彻还算冷静,问:“本宫听说前几日沈柏和沈夫人吵架了,可否请沈夫人过来谈谈?”
沈柏也不是那种会任人拿捏的,从被掳劫的地方到出城有相当长的距离,沈柏如果感受到危险,必定会想办法呼救,不可能没人发现异常,所以赵彻最先怀疑的就是孙氏。
沈儒修有点惊讶,孙氏可是皇后安插到沈家的眼线,沈儒修一直以为赵彻和孙氏私下有联系,没想到赵彻竟然会怀疑她。
下人通知,孙氏很快过来,恭恭敬敬给赵彻行礼。
赵彻简单问了孙氏几个问题,孙氏都如实回答。
她和沈柏的关系确实不好的,沈柏在宫里待到差不多四岁才回来,对太傅府上下都是生疏的,跟沈儒修不亲,对孙氏则更是敌意满满。
孙氏一开始也想对沈柏好,但沈柏这个年纪太皮了,经常恶作剧,不是偷偷绞了孙氏的衣服,就是往她衣柜里放蜂蜜招蚂蚁虫子,孙氏忍无可忍,教训过沈柏一次,就那一次,沈柏离家出走了。
孙氏其实挺委屈的,她虽然以继室的名义抬进太傅府,但沈儒修一直就没碰她,那次她训了沈柏,沈儒修当着她的面发了好大一通火,她还好声好气的跟沈柏道歉了呢。
孙氏不知道赵彻在怀疑她,话里话外都在表达自己的委屈,想让赵彻为她做主,没想到赵彻冷冷的来了一句:“你虽然顶着沈夫人的名义,但要认清自己的身份,她是沈家唯一的少爷,是这里的少主子,若不是因为她,你以为你能有今天?”
赵彻的话里满满的全是敲打之意,孙氏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连声说不敢。
赵彻不想看见她,放她离开,过了会儿,大理寺少卿上门,他把在太学院和沈柏有过节的吴家、钱家都问了一遍,吴守信他们刚进宫因为比试得了封赏都挺安分的,没做什么出格的事。
有嫌疑的人都排查了一圈,也没找到一点有价值的信息,挺让人沮丧的。
赵彻让大理寺的人扩大搜索范围,城里没有,那就去城外找,发出告示,让其他州县的官府也都派人去找。
就算找不到活生生的人,尸体总要找回来。
赵彻和沈儒修都没什么胃口,但还是劝着彼此吃了点东西。
晚上赵彻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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