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轮一轮的上报。
从屯长到曲侯然后再到军司马再到校尉最后才到卫青这里。
萧鼎在渔阳城的东城门洞,守着孤独和寂寞,抚摸着带着血腥味尿骚味还有屎味的城门,差点就要崩溃了。
让他崩溃的不是孤独和寂寞,也不是这些让人作呕的味道。
其实是一里外偶尔传来的响动。
萧鼎是真的不知道会不会从黑暗之中冒出来一根箭矢插进他的喉咙。
还好等了半个多时辰,城门突然吱呀的一声开了一条小缝隙。
“信使是吧,快些进来,大将军在等你。”
萧鼎赶紧进了城门,等城门紧紧的关闭之后,他才觉得自己捡回了一条性命。
接他去见卫青的军官,十分的严肃,骑在马上也不跟萧鼎说话交流。
就这么一路忐忑的到了卫青的卧房门前,军官一下子推开了门。
“进去吧。”
“奥哦。”
萧鼎连张远都有些害怕,更别说是卫青了。
结果一进去卫青一脸笑意的看着萧鼎,使他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这么长时间的紧迫感都消散掉了。
“你看着有些脸生啊。”
卫青不觉得张远会派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来干这么重要的事情。
“大将军,小人是酂侯萧庆之子萧鼎,现在在骠骑将军府担任宿卫将军一职。”
萧鼎一脸正色的介绍自己的身份。
“骠骑将军夫人的哥哥?”
“小妹萧若的确嫁给了骠骑将军。”
萧鼎想着这就有点害臊,靠裙带关系进的军队实在是不好意思说。
“哦哦,那就是自己人了。
坐下说吧。”
卫青指了一下案桌边的坐垫。
萧鼎有些错愕,看起来他的妹夫真的跟传说中的一样,跟大将军卫青是异性兄弟。
“谢大将军。”
“你妹妹跟远兄的关系不好么?”
“额...”
萧鼎有些懵,现在不该先讨论一下军机大事么,怎么聊起来他妹妹了。
“家妹与骠骑将军并无不合,家妹性子柔弱又一直把骠骑将军视作英雄人物,未出嫁之前就心有向往了。”
“那是你跟远兄的关系不好?”
“大将军,末将跟骠骑将军认识也才几个月,除了在军中的这段日子,之前加一起才见了两面,还有一面是在婚礼上。”
“那他怎么把你派来送信,这可是掉脑袋的任务啊。
你要是被匈奴人抓去了,远兄肯定会受到牵连,以他的性格断然不会做这种冒险的事情。”
卫青倒是把张远看的很准。
不过他却没想到张远已经把这件事情可能造成的结果全都算计了一遍。
“这个末将不知,但是昨夜骠骑将军跟我说过了。
我向他保证如果扛不住匈奴人的严刑拷打,我会选择咬舌自尽而亡,不会给家族带来不幸。”
卫青点点头,他也只是怀疑罢了。
毕竟他之前没见过萧鼎,突然来个人,他也不能就直接相信啊。
而且萧鼎连个信物都没有带,怎么能让卫青就这么信任他。
“不说这些了,远兄既然让你来送信,先把信件拿来给我看看。”
“大将军,信件已经被我毁了,骠骑将军让我背熟之后把信件毁了,避免被匈奴人截去。”
萧鼎解释道。
“这倒像是远兄谨慎的作风。那你把信上的内容告诉给我吧。”
“骠骑将军在信上说,在四月第一日,他会对包围渔阳城的大军发起进攻。
到时候请您率领二十万大军出城与他共击匈奴大军。
另外乌桓大单于已经被骠骑将军策反,浑邪王也答应反水。
到时候四支大军一同出击,将匈奴现有的三十多万大军赶向辽西郡的最后一截长城处。
如果这个方案不能,也要尽量把匈奴大单于伊稚斜手里面的大军往东边赶。
另外在狐奴城的十万匈奴骑兵交由在狐奴城的乌桓族十万骑兵以及浑邪王麾下的十万骑兵加上狐奴城的十万汉军解决。”
“没想到远兄在这段时间竟然做成了这么多的事情。”
浑邪王的反水在卫青他们的预料之中,可是能够把乌桓大单于也给策反了,那这就是张远的本事啊。
“大将军,骠骑将军在信上还写了,让您也不可轻易相信浑邪王跟乌桓大单于。
他让您细细品味假道伐虢还有唇亡齿寒的典故。”
“假道伐虢?唇亡齿寒?”
“对!”
“还有别的没有?”
“他让您告诉我只有你们之间才知道的秘密,说是两个字。”
卫青这下相信张远肯定派出信使了。
至于是不是被匈奴人截取了,然后换了个人,卫青就不知道了。
但是卫青觉得可能性很低,要是在他面前的人是匈奴那边的,那还说什么防着浑邪王跟乌桓大单于的话。
“两个字?”
“对,两个字。”
卫青想了半天,拿起毛笔沾了一点墨水,在白纸上写了几行字。
‘言之者无罪,闻之者足以戒。’
“等你回去了把这个给远兄就好。”
萧鼎看不懂卫青这是什么意思。
“大将军,骠骑将军说只有两个字。”
“那两个字就在这两句话里面,等你回去了告诉给远兄,他就会明白是什么意思。”
萧鼎也不是一个文盲,这句话出自《诗经》他还是能够看出来的。
他的老祖宗就是读书人读到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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