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柳堂这两个门下弟子刚刚走后,这里刚要传话,叫庄丁预备大家歇息之地,稍事歇息黎明就要起身。
竹帘一起,从外面进来一个急装劲服的年轻人,年岁约在三旬上下,背着一个黄包裹,却是满面风尘之色。
孙浩天跟慈云庵主全见过,这是万柳堂的二弟子张熙,论年岁比祝民瞻还大着一两岁。张熙也是带艺投师,修灵界中是以入门先后论,这二弟子张熙跟祝民瞻是万柳堂的两条膀臂。
万柳堂虽是自称不再多惹是非,可是他暗中依然是行侠仗义除暴安良,不过不为名不为利,抱救人济世之心。这种行径,孙浩天跟慈云庵主全看的出来,只不过不肯说破,越发起一番敬服之心。
这二弟子张熙的形状,一望而知又是奉万柳堂之命,去作那锄强诛恶的事,彼此倒不便问了。
张熙挨位行过了礼,随即向师傅说道:“弟子奉派到青龙镇何家坞,去找那辛老镖头。他接到了师傅的信,毫不迟疑,立刻按着你的意思照办,三日后准有回信。”
万柳堂点点头道:“很好,我想辛镖头侠肝义胆,虽是担些风险,定能为我们帮忙呢!”说到这目注定二弟子张熙道:“我看你这种神色,大约是又有什么意外事么?”
二弟子张熙道:“师傅,在这云北域一带,是否只骨山碧竹庵庵主,领袖百花宗?”
万柳堂把面色一沉道:“我问你中途所遇的事,你怎么竟问起庵主的门派来,怎么这么失礼呢?”
张熙忙答道:“弟子所遇的事颇为离奇,庵主门下可有叫凤字的门徒么?”
万柳堂尚未答话,孙浩天矍然问道:“庵主门下确有叫凤梅的女弟子,不过是俗家的闺名,在庵主女弟子中,法名修明,你莫非见着她了么?”
张熙道:“哦!原来庵主的五弟子修明师兄俗家的名字是凤梅,这就对了。这一说这位五师兄定是已遭什么祸事,弟子这里有一点东西,请师傅跟庵主一看便知。”说着从囊中掏出一张纸来,纸已折皱的十分难看,这张纸也就是六、七寸见方,并不是作信笺的纸张。
万柳堂乍接到手里,见上面并没有字迹,不过是一张折皱的包东西用的纸。
万柳堂是久历修灵界的人,目光敏锐,微一迟疑,把这张纸举起来,冲着桌上的烛台一照。双眉一蹙,仔细看了看,见这张纸上满扎了针眼,竟用针孔扎成字形。不过字迹笔划不清,得仔细参详,才看出来上面一共是三十六字,大意是:“字呈百花,贼虏赴江南,时水时旱。党众防严,时用蒙药,徒与雨兄,无脱囚之望。师速来救!凤梅。”
万柳堂辨明了这三十六字,咳了一声,急向慈云庵主与师兄孙浩天道:“庵主,师兄!这敢情是凤梅一纸密函,却落在小徒的手内。二位请看,可是她的语气?”
慈云庵主那么沉静的高僧,立时也有些动容,与孙浩天齐来到桌案前,由慈云庵主接过这封密函,映着灯光看了一遍,慈云庵主向张熙问道:“此信怎样得来,可是小徒凤梅亲手交付?可曾见着你魏语诺师兄?你要详细说来,千万不要隐瞒才好。”
张熙这时已知火猿堡百花宗折在凤尾帮之手,两个门人被虏,事起非常,遂把经过的情形细说了一遍。
原来张熙奉万柳堂之命,去到青龙镇何家坞,找那辛维扬老镖头,把事办完,已是二更之后。依辛老镖头就想教张熙在自己家中住宿一夜,第二日一同回归云堡。
张熙向辛老镖头道:“家师性情太急,弟子不敢耽搁,得连夜赶回去复命,改日再看望你老吧!”说罢转身告辞,离了辛镖头家中。
这时已是三更过后,万籁无声,出了青龙镇,一片绿野,青棵满地,映着那天空,一钩斜月万点银星,更显得清凉幽寂。
张熙不由得越发高兴,施展开夜行术的功夫,身形似箭,纵跃如飞,向杨家庄一带走来。这路正是青纱帐的所在,正是绿林出没之地。张熙身形飞快,脚下又轻,一点声息也没有。刚转过崤山山角,正有一段横穿崤山的山道,入山道不到一箭地。这一带山道颇为崎岖,脚下未免放慢。突听得远远似有一片脚步之声。张熙心想,这种深夜还有在山道里走的,定非平常商旅,不是镖行,也是道中人。张熙借着旁边一片青棵子,自己隐住身形,向外查看。足声越来越近,转瞬到了面前。见这一伙人,一共是七名,押着一辆轿车子。这种山道凹凸不平,车走在山道上,自当难行,走的极慢。
这护车的七人中六个全是穿短衣佩兵刃,只有一个连鬓落腮胡子的,穿长衫在后面督着前面的那辆车。车前面那两人互相抱怨着,一个说:“香主过于小心,净给我们找苦子吃。其实从水面上走,省多少事,大家少受多少罪,凭我们这班人会被点子走脱了?我看这么走,到不了总舵,准得出事。”
另一个说道:“你别抱怨,我看香主这么仔细,必不是无故自起矛盾。事情若不紧急,也不致这么严厉。好在一出崤山,就有丰舵主那里备船迎接……”
张熙大致听两人这么叨念着,已转过这个山湾。不过这番话说得很是可疑,张熙从青棵子里,跟着听着。一时好奇心动,遂想倒要看看这班人,倒是要做什么?并且又有车辆,话风中分明是绑虏的肉票。这一动疑,立刻暗中跟踪下来。张熙这一多事,无意中竟得着被虏两同门的下落。
张熙竟要查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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