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一阵抽搐,就好像有一只手抓紧了它,那是一种令人足以窒息的疼痛,哪怕是死,也比这个要好受一点。
我蜷缩在那里,不停地翻滚挣扎着,任凭谁都靠近不了我,甚至乎连他们的叫声对于我来说都是混沌迷糊的。
直到后脑被人重击,立刻陷入了黑暗。
“杨运,你竟敢背叛寡人!”
眼前出现了奇怪的景象,就像是在黑暗中驰骋,身侧有无数的星星点点掠过,耳边突然响起一阵严厉厚重的声音,说话的人,华服加身,自称“寡人”,那就只会是叔梁王了。
“臣不敢。”
跪在阶下的青衣谋士行着大礼,上身都伏在地上,面对震怒的君王,声音听上去却依然不卑不亢。
这就是杨运,我在做梦?
“臣?你有把自己看作是寡人的臣子吗?”阶上的人似乎是因为生气的缘故,坐立不安,几步并做一步,迈到跪着的那人面前,居高临下地质问着。
阶下那人不语,默默地听着,这反倒让叔梁王更加恼怒起来:“你不肯替寡人炼制长生之法便也罢了,寡人惦念与你的昔日情谊,让你辅佐寡人,可你竟敢欺上瞒下,置寡人于何地?!”
依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阶下那人依然只是行着叩拜之礼,一言不发,既不承认,也不否定。
叔梁王长叹了一口气,刻意压下怒火。问道:“寡人最后再问你一句,麒麟佩在哪?”
“臣不知。”杨运终于说了一句话,抬起头来,毕恭毕敬,我也终于看清了那张脸,跟我一模一样,但就是比我看起来要稳练得多,“大王若是听信谗言,要将臣行以极刑,陈烨是无话可说。”
“无话可说?哈哈哈……”震怒的笑声在空旷的大殿里面回荡开来。“好一个无话可说!”转而坐回榻椅。上身前倾,阴沉着脸,“既然你是无辜的,那就是肖大夫欺君。寡人要你手刃肖家上下。提肖家家主的人头来见寡人!”
阶下的人这才有了反应。后背一僵,整个人都不是很自然,或许是因为我就是杨运的事实。我似乎能感受到他内心的焦灼和纠结。
杨运本名肖扬,是肖家的人,叔梁王让他手刃肖家上下,不就是让他背上屠杀血亲的不孝的罪名吗?就算不在乎名声,也怎么都过不了心里那道坎吧。
“另外,还有名单上的那些人,一并替寡人清理干净。”叔梁王摆明了是要陷杨运于不义,就算我看不清上面的名字是什么,但那密密麻麻的名单,就已经意味着是一场屠杀,终了,还补了一句,“若你此时交出麒麟佩,这些人,一个都不用死。”
杨运不动声色地跪在地上行走,将散开的竹简收好,重新行了个大礼,也不说应没应下,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臣告退。”
就在迈出去那一刻,又有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杨运,谁都可以背叛寡人,唯独你不行。”
杨运的身形只是顿了一下,佯装没有听见,直接走了出去。
慢慢地,眼前重归黑暗,哀鸣声、焚烧声、孩子的哭喊声……眼前只剩下血红色的一片,被烈火燃尽的是什么?是那颗渐渐麻木的心……
我明白了,终于明白了,那么多的牺牲、那么多的误解,为的只是阻止叔梁王得到麒麟佩,原来杨运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不过就是个可怜虫,为了守住麒麟佩,被动地做着一切,甚至杀光了所有信任自己的、深爱着自己的人……
手上早就沾满了鲜血的人,又怎么可能得到良心的安宁?
场景突然转换,变成了阴冷的地牢。
“杨运,我只能陪你走到这里了,接下来的路,只有靠你自己。”穿着囚服,满身是伤,言语里却只有惋惜的人,还能是谁?当然是百里铮云,“这是你托我样的两条蛊虫,望之能替我再助你一臂之力。”
百里铮云的年纪也不过是二十七八,年纪轻轻的大好年华,就这样断送了,再过不久,就应该是我曾经看到的那个五马分尸的场面。
“铮云,是我有愧于你,今生今世,欠你与文翰的都不可能还得清。”
牢房内的人突然背过身去,背手而立:“你不曾亏欠任何人,你于我、于文翰皆有知遇之恩,能与你结交,也算不枉此生。能来见我最后一面,铮云甚是感激!”
声音渐渐也开始颤抖起来,外面的狱卒也进来催促,百里铮云是死刑犯,理当是不可能被探监的。
杨运最后抱着那对人偶,朝着那个挺直的后背跪下,拜了三拜,额头重重地磕往地面,渗出了大片的血。
“替我护得瑾儿周全。”
这是百里铮云的最后一句话,也是两个人见的最后一面。
瑾儿……瑾儿……理当说的就是秋瑾了……原来早在送秋瑾来这里的时候,百里铮云就已经死了,至于那个约定,也不过是希望秋瑾能有个念想,好好活着,不要轻生。
“……以吾之血,开!”
一阵莫名的梵语过后,突然就听到这么一句,心里一惊,定睛一看,眼前的光景又换了一个,我认得那个,那个……那个“鸡蛋”!
穿着黑袍的杨运,右臂还滴着血,而连接北斗七星的那条轨迹里面也盛满了鲜红色的血,一声喝令之后,“鸡蛋”呈花瓣状缓缓展开,但只有一半。
杨运伸手进去,从里面不知道逃了什么出来,刚收回手,里面就又倏地伸出来一只手,死死掐住了他的肩膀。
杨运一个旋身,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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