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无为压根没想到自己就这么突然地跟自家老爷,传说中有着“魔域使”之名的祸秽组组长陆承乾见了面。
虽说魏铭纪从小到大的“照看人员”都是陆承乾亲自指定的,但莫无为却是从自己的直系上级那里得到的命令,又因为职位低,所以他从头到尾都没有见过这位顶头上司。
莫无为自己也不是很明白自家组长把精锐全撤走换成他这个没多大能耐的软脚虾有什么打算,但是不用再去跟那些异常生物打交道只要每天变着法地让少爷“回心转意”,这种非高危工作莫无为还是乐于去做的。
“老爷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一般在外面祸秽组的人都会称呼陆承乾“老爷”。
平时兼任保姆工作的莫无为动作熟练地给陆承乾泡了杯茶,匆匆忙忙整理了下自己的仪表,才忐忑地坐在了脸色不好的陆承乾对面。
陆承乾将自己的情绪从刚才的争吵中重拾出来,他脱下左手的白手套,虎口处一个指甲盖大小的黑色纹路隐隐发青,还有向周围蔓延的迹象。
莫无为一看立马叫了出来:“老爷,您遭反噬了!”
若是在平时,哪有人敢在他面前这般咋咋呼呼,陆承乾也没跟眼前这个几乎没见过几面、印象并不深的孩子计较,只是皱了皱眉,用没有脱下手套的右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短小的黑色匕首,面不改色地朝纹路上一划。
陆承乾没出声,反倒是一旁看着的莫无为“嘶”地倒抽一口冷气,仿佛被割手的人是他。
莫无为连忙翻医疗箱找出止血药和绷带准备给陆承乾处理伤口,却被回收挡住。
“这种小伤不需要,你去给阿纪看看,他被雷泽划伤了。”
小伤?契约“佑物”反噬蔓延的痛苦相当于钻心剜骨,处理不好就会留下后遗症,重则直接死亡!
这种事情,带领祸秽组多年的陆承乾又怎会不知道,但比起反噬,还是刚刚魏铭纪说的那些话更让他痛苦不堪。
“去。”陆承乾言简意赅。
说好听点是听话,说白了是怂的莫无为见陆承乾态度坚决也没敢继续问,抱着医疗箱就去了魏铭纪房间。
然而敲半天房门都没人应,转转门把手,被人锁住了打不开。
“少爷,我听说你受了伤,给你送药来了。”
每人鸟他。
莫无为不知道这父子俩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因为昨天白天的事情,莫无为做了一个梦,他梦到那孩子的妈也找上了门,但“渣男”魏铭纪不仅不认,还破口大骂。
然后莫无为就在梦境和现世的双重怒骂中醒了过来,却不想魏铭纪对面的不是那个有着神秘面纱的孩子他妈,而是孩子他爷爷……
瞥到魏铭纪手上有伤的莫无为纳闷极了,照理说就为二十多年的第一次见面应该热泪盈眶,相拥而泣的吧?这两人怎么还打起来了呢?
不,或许该说少爷单方面被打了才对,那伤口虽然浅,但有着异常生物留下的气息,看来应该是老爷的雷泽……
雷泽打人?这得多大错?组里曾有个纵容异常生物伤人的败类受罚不过如此。
再说现在将他拒之门外的魏铭纪,经过几年的相处,莫无为觉得自己还算是拿捏住了这位小少爷的些许性格。别看莫无为多次嘴上吐槽魏铭纪老生气,实际上他清楚得很,自家少爷性格不要太温,有时候做出气鼓鼓甚至要打人的样子也都是假的。
真生气的话,只会像现在这样把自己锁进房里,谁也不见,因为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导致怒火波及他人。
莫无为叹了口气,把医疗箱放在了门口:“少爷,东西我就放在门口,你自己处理一下伤口吧,留疤可不好看。”
留疤是不可能留疤的,只会留下更恐怖的后遗症,像是皮肤溃烂,血液异变什么的。
眼下魏铭纪还没有正式入祸秽组,关于那些“异常生物”的事情莫无为也不便多提,所以只能换一种说法。
魏铭纪听门外的脚步声远去,视线才从之前被莫名割伤现在却已不见一丝伤痕的手上移开。
被那“东西”碰到的瞬间魏铭纪就察觉到了,那东西的攻击对于人类身体来说,有着类似于圣水对他们魔族的作用。
魏铭纪前世是魔王,说最高浓度的圣水都能当茶喝有点吹牛,不过基本算不痛不痒,除了有次他和某人开玩笑,跑去王国大教堂一口气喝光了听说供奉了八百年的圣水。
呸,都臭了。喝完一池子水的魔王表示,然后拉了三个月肚子。
魏铭纪催动魔力冲刷伤口处那企图侵蚀他身体的力量时,恍恍惚惚地想到:话说,那时候我和谁开玩笑来着?
作为魔王,他活了上千年,那时候每分每秒的记忆都深深刻在脑海里,就像一个数据库,可以随时轻松检索。
但是转生为人后,相较过去,不过白驹过隙般的短短二十几年,魏铭纪只感觉自己走过一条路,偶然回头,来时的路已经碎成一块一块,零零散散,无法拼凑。
人类真的好渺小啊,诞生与死亡近在咫尺,被迫忘却过去只是因为要完全断掉后路才能不停前行,又有多少生命在这无谓的单程旅途中还没抵达终点就干涸风化掉呢?
魏铭纪治好自己手上的伤,看向床上不知何时醒过来,正盘腿稳稳坐着的前世死对头,那气定神闲的样子跟个小老头儿似的。
“醒这么早,肚子饿了要喝奶吗?哭两声你奶爸就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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