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熙,我是一个小偷。
屋外狠狠砸门的是我的父亲林军,屋内放下刀,转身搬起凳子的是我的外公,拦着外公的是我的外婆,我的母亲正平静的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而我,抱着奶瓶坐在沙发的最中间咬着奶嘴。
儿时的记忆被定格在这个画面上,即使十几年过去了,那副画面也清晰依旧。
刚开始我还不懂为什么一家人要这样针锋相对,后来我才知道这叫离异家庭。
幼时,父亲也会隔三差五的来看望我,给我买好看的衣服,带我吃好吃的食物。
可外婆和我说过,“你记着,是林军不要你和你妈了,你得恨他一辈子,以后别给他养老!”
我用着外婆教我的方法,一遍遍的奉承他,其实在我心里还是有些喜欢这个父亲。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看见了父亲手臂上的纹身,我看见了他身边换了一波又一波的女人,我还看见了他多少个酗酒耍疯的夜晚。
刚开始这些画面只是在我脑海中的角落,后来再加上外婆潜移默化的熏陶,‘父亲’这一名词在我心中是越来越不堪。
母亲的婚姻遭受失败,但外婆和外公的婚姻也不过如此。
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有一次严重的争吵,还是我找来了邻居奶奶,‘战争’才得以化解。
九岁那年,外公患了肺癌,在掏空了我们家家底之后,与世长辞。
撑起这个家的重担彻底落在了我母亲的肩上,我一年里见到她的次数越来越少了,从每三个月见一次变成了一年见两次。
于是,我开始了和外婆相依为命的生活。
每当夜晚,我总会想起离去的外公,这时我会偷偷的掉几滴金豆子,我怕我也会死,我要是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年龄的增长到十二岁,我开始向往外面的美好,同龄的孩子在外面欢呼雀跃,我很羡慕。
我之前也和外婆说过出去玩的事,外婆总是一口否决。
“外婆,我能出去和他们玩一会吗?”我再一次鼓起勇气去找外婆,可我依旧不敢抬头看她的眼睛。
“等你写完作业的吧。”破天荒的外婆竟是没有拒绝。
认真写完作业,我带着不可抑制的愉悦去找外婆,外婆又道,“吃完晚饭再出去吧。”
等到晚饭结束,我还是怀揣着希望去找外婆,这一次,外婆说,“今天太晚了,明天再出去吧。”
我终于明白,这不过是外婆营造的美好的谎言,我的童年被禁锢在了一个小小的院子里,我只能看见偶尔会落在床边的麻雀。
外婆从没给我过零花钱,后来父亲来看我时,总会留下一笔小钱,并叮嘱我不要告诉外婆。
一百元的大票我都是如数交给了外婆,唯有一些小钱进了我自己的腰包。
有时买一些稀罕的小物件带回家,我也不敢和外婆说实话,便说是朋友送的。
十五岁冬天的一个清晨,临近上学的时间,外婆突然说她丢钱了。
“林熙,我昨天把钱给你了吗?我丢了一百块钱。”外婆一边在家里慌乱的翻找一边问我。
我在桌边吃饭,丝毫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你没给我,你看看是不是放哪了。”
外婆从客厅找到卧室,还是一无所获,嘴里念叨着,“这事奇了怪了。”
等外婆再次回到客厅翻找时,一百元竟出现在被她翻过的包中。
“找到了。”外婆舒了口气,坐在沙发上琢磨着什么。
我无奈的笑笑,外婆的记忆力真是硬伤啊,这笑容还来不及收回,我听见了外婆的话。
“林熙,钱是你拿的吧?”
我刚咬下的油条来不及细嚼,囫囵的咽下去。
“什么?”我问。
“我刚才找的时候把包都翻遍了,现在钱又出现了,钱还能长腿自己跑?我就说吗,你哪个朋友能这么好心经常送你东西?”
没等我反驳,外婆又说道,“我最近就觉得我包里的钱不对,你偷几回了?”
‘偷’这个字深深的刺痛了我的耳膜,我解释道,“不是我拿的。”
“那钱自己跑了?你外公的魂拿的?”外婆态度强硬,完全当我是在死不承认。
我除了解释还是解释,“要是我拿的我为什么给你放回去?等着被你发现吗?”
外婆愣了一下,可还是一口咬定是我拿了钱,“不是你还能是谁?”
“不是我!”我说完这句话便跑去洗手间梳头。
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许久,我不争气的哭了,一边梳头一边哭,我委屈,我莫名的被冠上了‘偷’的骂名。
我迟迟没出来,外婆等不及的进来,看我泪流满面,她叹了口气,替我来梳头,安慰我说道,“是外婆记错了,外婆误会你了。”
听外婆这么说,我哭的更凶了,我真的是无辜的。
“好了好了,别哭了,让外人看见还以为我把你怎么了。”外婆给我擦擦泪水,等我不哭了,才送我出门上学。
我以为这就结束了,第二日放学回家,家庭里的气氛很凝重。
外婆临危正坐,眉眼间全是凶气,她问我,“你没觉得你包里少东西了吗?”
下意识想到我藏在鞋套里的钱,一股电流延至四肢百骸,心脏酥酥麻麻的开始抖动。
“还说你没偷?怎么养了你这么一个白眼狼……”各种具有攻击性的语言从外婆口中说出。
泪水滑落在下巴处,然后砸在地板上,“我没偷钱,钱是我爸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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