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才走,就从暖阁内走出一个身影來,那人对着太后福了福身子,太后冷笑道:“你都听到了,这法子如何,还是除不掉那妖女!”
那人跪下泣道:“太后,是臣妾的错……臣妾以为,若太后以身犯险,皇上顾念母子情深,势必会对皇后生了嫌隙,可谁知……”
“谁知,皇帝对沈婠用情如此之深!”太后苦笑着说:“哀家是过來人,怎会不明白,哀家冷眼瞧着,沈婠对皇帝不过假意逢迎,根本沒有皇帝那股真性情,皇帝未必不知,可他竟宁愿相信她是真的,真是自欺欺人,如此痴心已经到了何等地步,想必他是不愿堪破,可见起用情已是无法自拔了!”
那人怔怔听着,太后语中悲怆,竟是大大的哀怨,鼓起勇气说道:“难道太后就愿意看着皇上这么痴迷下去吗?皇上本是个乾罡独断的明君,难道太后忍心看着他因为一个妖女而变得执迷不悟吗?”
“哀家当然不会希望看到这种局面!”太后朗声道,随后又长长叹了口气:“只是如今这情势,哀家也无可奈何,不过,哀家绝不会让那个妖女乱了皇帝心智!”她又对那人道:“你还是先保全你自己吧!出了这样的事,以沈婠和皇帝的性格,不难发现是你搞的鬼,何况加上荣嫔的事,沈婠恐怕早就想收拾你了!”
那人呜咽一声哭道:“太后娘娘,庆儿死不足惜,只是不能帮太后除去那妖女,以后……恐怕也沒有机会再侍奉太后左右了!”
太后叹道:“唉!庆妃啊!哀家若能保住你,必会有一日便保你一日,那些罪证,你还是赶快销毁掉吧!若是到时候真的人证物证齐全了,哀家也保不住你啊!”
庆妃哭道:“是,太后,请太后放心,庆儿绝不会让太后为难!”
太后幽怨的透过茜纱窗看向外面,春光明媚,照着她身上褐色福寿安康绣松鹤的夹袍,织锦金丝泛着灿烂夺目的光芒,她望着那光芒,心底重重长叹,微微阖目。
惜尘陪着沈婠回宸宫,路上经过几处园子,袅袅有花香传入,惜尘伸手拉住她,她只别过头,惜尘拉的紧了,她方才站住。
奴才们都远远站着,不敢正视。
沈婠抬头瞧天上淡淡微薄的云,仿佛风一吹就要散了。
惜尘道:“你以往最爱低头的,如今怎么了?到像是在怨怪朕,别再看了,小心看久了头晕!”
沈婠便对上他的眼,柔柔的笑问:“你就那么信我,知道那东西不是我做的!”
惜尘淡淡的说:“朕不是说过的么,咱们是夫妻,夫妻本是一体的,有什么事说不开呢?朕还不了解婠婠你吗?那样的事,不会是婠婠做的!”
他说的如此笃定,竟教沈婠有些不敢相信,他这几日的态度,到像是奇怪的很,对自己如此温和委婉,仿佛事事都为自己考虑,就怕自己做的不当被别人揪住把柄。
那夜故意生自己的气,好像也是另有深意的。
心底叹了口气,沈婠轻轻的说:“走吧!别站在这儿了!”
惜尘便拉着她的手,两人一起回去。
到了宸宫中,沈婠想起什么似的,道:“我要换宸宫卫尉!”
惜尘并不觉得惊讶,道:“随你,本是你的护卫,应当让你满意才是,你要换谁呢?不如朕将卫子风换给你吧!他武功高,也很尽责!”
沈婠蹙了眉,摇头道:“我不要他!”
她怎么会忘记就是那个可恶的卫子风找到她和惜朝的所在,害死了那一家无辜的猎户呢?
“那你要谁,这宫里的护卫你并不熟悉!”
“谁说我不熟悉,就算旁人不熟悉,有个人我还是知道的,有他保护我,我什么都不用怕!”
“哦,那是谁呢?”
“夏文泽!”
惜尘听到她说出这个名字,有些错愣,摇头道:“不好,他如今掌管北军,轻易是动不得的!”
沈婠冷笑道:“我哥哥当初也掌管北军,皇上不也是动了他,北军动不得,可沒说北军的将领动不得!”
惜尘看着她,见她毫无商量退让的意思,无奈的问道:“真的非他不可吗?”
沈婠坚定的点头:“今日太后那里的人能硬闯进來,宸宫卫尉不得不担上一定的责任,若是换了夏文泽在这里,我想他一定不会让别的宫中的守卫闯进來的,还有,他的武功也高,也很尽责!”
惜尘笑了笑说:“既然这样,看來宸宫卫尉非他不可了!”
沈婠道:“再沒有更合适的人选了!”
惜尘却道:“只是让他放弃北军将领一职,而屈就宸宫卫尉,他未必就肯呢?”
沈婠愣住,惜尘又笑道:“算了,婠婠这么信任他,朕怎么会不依了你呢?只是以后,希望婠婠也同样的信任朕,就如同朕信任婠婠这样,以后有什么事,记得要和朕说,咱们是夫妻,理应把劲儿都往一处使的!”
沈婠又静默了下來,惜尘将她揽到怀里,悠悠道:“朕知道你今日在太后那里受了委屈了,朕瞧你想哭却又不敢落泪的样子,心里着实疼的厉害,你往日从不那样的,对朕也敢直接轰出去……沒法子,她毕竟是朕的生母,当皇后,很辛苦是不是,若是只有咱们俩人过日子,想必就不会辛苦了!”
沈婠听他这么一说,心里一阵发酸,本不想哭的,眼泪又盈满了眼眶,吸着鼻子说:“当皇后倒是不辛苦,只是要当一个贤惠的皇后,确实有些难,只有咱们两人的日子吗?皇上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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