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茹曼被宠幸的第二天,就被封做嫔,赐号“若”。
香茗一边帮沈婠梳头,一边告诉她:“这位小主的父亲不过是布政司的一个小头目,官职不高,进宫來也沒什么打赏银子,所以一直沒排上侍寝的名单,谁知就有这么机缘巧合了,和她同期的小主都沒有封嫔的,她算是这期最出挑的一个了!”
沈婠淡淡说道:“那也是她和皇上的缘分!”说时,从首饰盒里挑出一根通体雪白的羊脂玉簪子,簪子的形状是小荷样,递到香茗手里。
香茗看着簪子问:“娘娘,是不是太素净了!”
沈婠道:“素净一些好,总是穿金戴银的,我累得慌,你们看着,估计也累得慌!”
香茗便接过白玉簪子,在挽好的髻上暂好,发髻后面全部用珍珠点缀,前额用细若丝线的银丝编成的璎珞装饰,简约而不是高贵大方。
“就穿那件白纱裙吧!”沈婠指了指很久都沒有动用的白纱裙,裙身剪裁得体,质地轻盈,在炎热的夏天穿着,最合适不过了。
未免太过素净,香茗将白色的腰带换成了金色的。
沈婠问道:“若嫔的居所安排在何处!”
香茗看了她一眼,道:“沉梦轩,是……是皇上亲自安排的!”
正发簪的手抖了抖,沈婠知道沉梦轩,是乾宫后面的一个精致的小房子,沒想到,惜尘竟然这么宠爱这位若嫔,是想时时刻刻都能看到她吗?唇边不由泛起苦笑。
穿戴妥当,崔尚宫正拿了今日赏赐给若嫔的礼物來,沈婠看去,不过一对金镯子,一支玉如意,两匹贡缎罢了,沈婠摇摇手,道:“太轻了,这礼太轻了!”
崔尚宫道:“娘娘,这是按照往常的惯例送给新宠的小主的呀!”
沈婠微微笑道:“这位小主,和过去的小主是不一样的,重新再添一套上好的金头面,加一对玉镯,如意也要凑成一对,四匹贡缎!”
崔尚宫不免咋舌:“这样的赏赐,未免太重了吧!”
沈婠沒有解释,只道:“照本宫的意思去做就好!”
崔尚宫无奈,只好说了声:“是!”心中仍不免奇怪,不过是个嫔,皇后何必如此看重呢?
皇后的赏赐一去,各宫的随礼也跟着过去了,事先众人已打探过,竟发现皇后的赏赐是如此之多,惊愣之余还是在自己的礼物上加重了分量,正暗自腹诽的时候,皇上的赏赐也过去了,竟是前所未有的丰厚,众人惊叹艳羡之余,不得不佩服皇后的眼光。
这位年轻貌美的若嫔小主,怕是会成为最得力的新宠了。
果不其然,一连五日,皇上都是招若嫔侍寝,五日啊!除了皇后,沒有人有这样的殊荣了。
并且,每次都是惜尘将若嫔招到乾宫,而不是去沉梦轩,在乾宫中安寝这样的待遇,是给皇后,不是给普通妃嫔的,皇帝寝殿里的那张龙床,自古以來只能给皇帝和皇后睡。
为此,御史开始上书,就连一向和沈婠过不去的刘兆这会儿也站在了祖制上,劝诫皇上不要过分专宠,而应该雨露均含。
在御史接连五天的轰炸下,惜尘终于妥协,沒有再召幸若嫔,却也沒有再召幸任何人,若嫔圣宠的情况,大家已一目了然了。
宸宫变得更加冷清,沈婠愈发闲散,闲散的连打扮都不想了。
傍晚的时候,她不施粉黛,穿着被风鼓动的起舞的白纱裙,慢慢走在媚夏园那一排排的槐花树下,晚风扬起轻柔的花瓣,花瓣飘落在迷乱的青丝间,落在佳人的脚步下,踏着一片一片的白色花瓣,仿佛沉沉的踏在人的心上。
“阿婠!”身后传來熟悉的带着浓浓鼻音的沙哑声音。
沈婠回过头,看到了惜朝,惜朝惊讶的望着她说:“阿婠,你怎么哭了!”
沈婠抬手一摸,脸颊湿了,她真的哭了。
勉强笑笑,擦去脸上的泪水,问道:“你怎么进宫來了,身上的伤好了吗?”
惜朝点点头,道:“早就好了,本就不是十分严重的伤势!”
沈婠的心一痛,那日太医的话她可记得,情况自是凶险的很,他今日这么说,是不想自己太过愧疚罢了,可他越是这样,自己心中反而越是不安啊!
惜朝走近了些,帮她擦去沒有擦掉的泪渍,柔声道:“宫里的事我也听说了,你别太担心,四哥不过是一时新鲜,过了这阵子,他还会想起你的好來的,他最爱的还是你!”
是么,沈婠淡淡的笑了,惜朝,这个时候还要安慰自己。
惜朝看到她手中握着的槐花,笑问道:“你喜欢槐花吗?我竟从來不知道!”
沈婠摇摇头,道:“我不喜欢槐花,从來都不喜欢!”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多了一朵花,看着手里的花,她忽然想起那天惜尘将槐花簪在若嫔鬓边的样子,她蓦然攥紧手,手中的花立马被捏的稀烂,透明的汁液顺着沈婠的手指滴落在松软的泥土里。
惜朝怔了怔,从怀中掏出一块帕子,抓起沈婠的手,轻轻给她擦拭着,动作轻柔仿佛在擦拭一块上等的美玉,沈婠不由鼻子一酸。
那块帕子,是她旧年当宫女时所用的,他竟然……一直保存着。
“妮卡走了!”惜朝低着头,忽然说道。
“什么?”沈婠的手一抖,不确定的问。
惜朝抬起头看着她,道:“妮卡走了,就在我伤势好了之后的一天,我派人出去找过她,但怎么也找不到!”
沈婠呆住了,忙问:“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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