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雪大,通往狱城的道路也少有人迹,何不……”
黄衣小厮靠近鹿元林身畔,说着,抬手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鹿元林瞥了他一眼,“那个小畜生好杀,可杀了他之后呢?你能保证执法堂不会排查线索,摸到本长老的身上来?”
“这个……”
黄衣小厮眼珠子一转,又说道:“还有一法,暗宗那条线属下已经搭上了,不如请暗宗的杀手出面,去结果了那小子?”
鹿元林摇头,“暗宗素来只认钱,与我并无深交。有此一个把柄被他们握在手里,日后必难脱身。”
“那么……”
小厮还要进言献策,鹿元林摆了摆手,道:“暂时不要去管那个小畜生了,血罗刹联系上了吗?”
“自从半个月前罗刹王失踪后,咱们与血罗刹的联系便也断了。属下尝试了许多法子,都没能联系到三位罗刹将。不过……”
说着,小厮竟“嘿嘿”一笑,卖起了关子。
鹿元林面色转寒,斥道:“赶紧说!”
小厮身躯一颤,忙正色道:“方才宗内收到消息,云桑峡谷那边忽有血光一闪即逝。海长老推测那血光应是血罗刹所发,旨在寻找其主。宗主发下任务,欲遣阔长老率众去云桑峡谷一探究竟。”
鹿元林“哦”了一声,沉吟片刻后,道:“也好,本长老便自荐去巡查云桑峡谷,若真发现了血罗刹的踪迹,保不齐能以此而联系上罗刹王。”
说罢直身而起,朝着天剑宗宗主于红尘的居所去了。
行走在路上,鹿元林心潮起伏,暗想:“于红尘始终不把天剑宗的秘传玄功传授给我,终究还是没拿我当自己人。唉!”
眼望苍天,鹿元林长叹:“负了一次伤,损失我近千载寿元,而今只余三十年光阴。三十年内若还不能突破至元胎境,我……”
为了自己的寿数,他选择了背弃天剑宗,将宗内秘闻贩卖给暗堂。并勾结罗刹王,放出虚假消息引走天剑宗众高手,才造成了太平山血杀场之祸。
可惜……罗刹王失踪,原有的诺言也未能兑现。
鹿元林很着急,也很烦恼。
……
狱城在望时,天光已隐。
有雪光映衬,夜幕并不十分浓稠,封逸策马而行,不疾不徐。
这一路走来,他并没有遭遇到鹿元林的截杀,同时也没有过分担忧会有人来截杀自己。
毕竟光天当头,还没有人敢猖獗到跑来天剑宗的地盘,打杀宗内的外堂执事。
“城主回来了。”
有守夜的护卫瞧见了封逸的身影,高呼着推开城门。
封逸策马入城,面色冷峻,不言不语。
“无信呢?”
回到居所小院后,封逸没有瞧见无信的身影,便忙唤来徐煌询问。
徐煌摇头道:“上午瞧见他往闫统领的住所去了,而后便没再瞧见过。”
封逸“恩”了一声,徐煌问道:“城主雪夜回城,定还没有吃晚饭吧?属下这边去厨下烧制。”
“不必了,你去休息吧。”
封逸抬手打发了徐煌离去,望着院内雪色,想了想,迈步朝闫玉宛的住所走去。
离开这方土地之心愈发强烈了,封逸是一时一刻也不想再多耽搁。
来到院外,但见房内有昏黄的烛光飘摇。
封逸沉吟半晌,走上前去扣响了门环。
“谁啊?”
妩媚的声音自院内飘出,钻进了耳朵里,似能酥了一身百炼筋骨。
封逸的一颗心儿尽付洛冰,而今虽狠心断情,却也不是一时能尽数斩断剥离的。
闫玉宛那极具诱惑力的声音对于封逸来说,与夜鸦悲啼无异。
“让无信出来。”封逸冷冷地道。
“吱呀”一声,院门被人自内拉开。
雪很大,夜很冷,闫玉宛一身清凉,大半娇躯裸-露在外,也不刻意遮掩,自顾挺胸来到封逸面前,躬身道:“见过城主。”
胸前春光流淌,封逸视如不见,“无信呢?”
闫玉宛直起身来,摇头道:“属下不知,一下午都没瞧见他了。”
“他上午不是来你这里了么?”封逸皱起了眉头。
闫玉宛撩了撩鬓边长发,点头道:“上午来过一次,待了不久就离开了。”
回返城主府的路上,封逸的心里再一次升起了一些不好的预感。
他停步在雪地中,想了想,转身朝邱平的住所走去。
“似乎朝城中走去了,我只远远看了一眼,也没太在意。”邱平一手揉着双眼,一手挠头。
“城中?空长老的住所?”
封逸的心里“咯噔”一声,连忙追问。
邱平想了想,道:“好像是的。”
封逸不再问了,揣着忧虑辞别了邱平,踏着满城积雪,披着浓稠夜色,朝城中空长老所居住的孤院走去。
院门半开,院内一片死寂,那头平日里总是趴伏在院门口酣睡的白毛驴子不见了。
“难道无信的身份被空长老发现了?”
封逸心起疑云,转念又想:“不可能,无信自知不是空长老的对手,万不可能故意往这边走。”
可邱平说得真切,无信确实是自己朝这边来的。
因为什么?
他现在又在哪里?空长老在不在家?
封逸不知,探手轻扣院门。
无人回应,只有雪落之声簌簌,伴着呼啸寒风,仿似鬼哭。
“昂夯……”
突如其来的一声驴叫吓了封逸好一个激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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