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序如今想的是,那装满的金银的木船,是在这儋州镇前沉没的,还是在这之后,没有人有什么明确的答案。
甚至连范麓这个对各种民间传言或野史记载都查探得清清楚楚的人,也拿不出定论。
一番游玩察看,既然没有什么头绪,一行人就要离开了。
不过在临出发前,端木序再次来到了那个小学堂。他对这个小学堂很是神往,必定他从未有过这样在小学堂里读书的经历。要不是皇甫叔当年教他识字,他就真正变成了个只会做苦活的厨房杂役。
端木序推开了小学堂的院门。里面原本读书的学童早已放学回家去吃饭了,只有一个教书的老先生。老先生看着很老了,不知道具体年纪,但应该是很老了。
见到端木序的到来,那个老先生有些意外。虽然这镇上来了些新面孔,但他终日就在这学堂里,自然也不清楚。
“打扰了,先生”端木序恭敬地行礼道。
“请进。”那老先生说道。
端木序就这么跟着往里走,然后在老先生的指引下,坐在了一条木凳上。
看这老先生的年纪,想必就是当年叮嘱这镇上的人往外散布那四句话的老先生。想到这里,端木序不由得肃然起敬。
端木序四处打量着,这学堂的年头应该也很长了。门窗虽然还比较新,但脚下的石板好多地方都是磨得发亮了。
看过了这不大的学堂,端木序说道,“昨日在屋外听到先生讲解那石龙和石虎之意,觉得有趣,便冒昧来访。”
“哦,你们是来寻宝的吧。”老先生虽年老,反应却极为敏捷,一下子就想到了端木序他们的来意。
端木序点了点头。
“当年看着这些迁移到这江洲上的人,生计困难,不得已就胡诌了几句,想着总有些好奇当年沉银的人会来看看,说不定能给这镇上的人带来些好处。所以,都是胡诌的,不值得一提,更不值得一信。”老先生慢慢地回想,慢慢地说着。
“老先生不辞辛苦,在此教书育人,同时还怀有悲天悯人之心,实在是让人敬佩。”端木序由衷地说道。
“小兄弟过奖了,山野村夫,哪里懂得这些道理,不过是顺着本心做事而已。”
遇到一个将一生奉献在教书之道的老先生,端木序是由衷的敬佩,既然在此处没有什么线索,他也打算就此告辞。
不过当他起身的时候,看到了那些学童所坐的位置,微微一愣。
这些木凳和书桌,并未是一排排整齐地摆着,而是有些杂乱地摆放的。难道是学童欺负老先生耳不聪目不明,故意摆成这样的?
但看这老先生的样子,又不至于。
端木序望着这些木凳和木桌后,目光又回到了老先生身上,发现老先生也正望着自己。
端木序伸手要去把这些木凳和木桌摆正,那老先生却也未在意,并未出言感谢,也未阻止。
终究还是端木序忍不住,说道,“老先生要教这些还未开窍的学童,肯定是费了好多心血。”
那老先生对端木序的夸奖再次充耳不闻,好像有些入定般,然后又仿佛醒转一般,说道,“慢走。”
端木序一愣,自己虽然有告辞的意思,但毕竟此时还在里面,这老先生看来或许真的年纪大了。
他拱了拱手,便离开了这小小的学堂。
当端木序回到了住所后,在小学堂中那些凌乱的学童的座位再次浮现了出来,他之前是有一丝熟悉的感觉,但就是想不起。
直到此时他才突然想起来,这有些像他原来手中那个法盘上的紊乱。特别是那些木凳和书桌所在的位置和相对的角度。
想到这里,端木序心头一震。
如果真是这样,他想到的是紫竹林中那个空见的布局,更想到了这个沉银的原因,也想到了此处便是当年大战的战场。
这一切都和那个魔字有关。
而此时,他想得更多,同时震惊得无以复加。为什么皇甫叔给自己的法盘上的法纹和这些魔宗相关的地方这么相像。
在紫竹林中陷入昏迷后,再从华山底醒转回来,然后就是一路北上,再是宪京城的危机还有母亲楚白苇的突然亡故,事情一件赶一件,他还从未好好盘算之前遭遇的这些事情。如今细究起来,这其中恐怕有着令人难以想象的真相。
端木序是越想越心惊。他再次中断了出发的准备,又跑去了那小学堂。
知道此行恐怕有极大危险,他便没有告诉其他人,只说是还有些想不通的线索,想再继续看看。
不过当端木序来到这小学堂前时,却发现里面都是一脸诧异的学童,正在找他们的先生。
那个老先生不见了。
这个消息一下子传遍了整个儋州镇。
在此教书了很多很多年的教书老先生,就这么不见了。
儋州镇陷入了极度的不适应中,那些学童没有了教书的先生。而这么多年来,虽然看到教书的老先生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但一直健在,整个儋州镇的人也慢慢习惯教书先生一直都在。从老一辈到小一辈,都是适应老先生的存在。至于对老先生高寿的惊讶,都觉得应归功于老先生自己的仁德。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得到上苍的眷顾。
作为儋州镇精神象征的老先生就这么不见了。
很多人到小学堂里痛苦着。
但目前更重要的是,如何继续这些学童的学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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