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他一动不动躺至床榻,陷入自己的思绪之中时。
突如其来的声音,却是陡然之间打破了这房间之内的寂静。
“皇兄。”若有似无的叹息之声,顿了顿。“不知皇兄这些日子过得如何?”
皇甫珩抬眸向着来人望去,那是个身形瘦削,容色俊俏的男子,站在床榻边上居高临下的望着他。
一年时间,憨厚已然从陈玉王的身上尽数褪走了个干干净净,想来是略作了控制,原本圆圆滚滚的体型变得十分的标准,加上那张俊俏的容色,与床榻上躺着,颇有几分狼狈的皇甫珩略作对比,越发显得人十分精神。
“你来做些什么?”皇甫珩面色冷了下去,原本迷离的眸光刹那之间锋利起来,撑着身子想要坐起身来,却不妨这一起身,却是牵动了一下伤口,导致他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陈玉王自然是瞧出了皇甫珩此刻的警惕之色,他摇了摇头,低声叹息了一下,伸手便将皇甫珩搀扶起来。
却不妨皇甫珩径直避开了陈玉王的手掌,警惕的缩着身子瞧着他。
陈玉王静静的瞧着皇甫珩,竟是一时有些出神,他眸光闪烁了片刻,唇角抿了抿。“今儿前来,一来乃是来探望皇兄,二来,也是受人之托,毕竟,皇兄常年待于这陈景王府之中,消息闭塞,也着实令人心疼的紧。”
皇甫珩自然不会相信陈玉王口中的这些鬼话,只是心中对陈玉王带来的消息显得十分的好奇罢了,勉力提了提精神,低声问道。“说。”
陈玉王丝毫不介意皇甫珩现下的态度,只是顿了顿,从怀中掏出一封未曾开封的信件,摆在皇甫珩的眼前,眼见皇甫珩的目光在上头流转了一圈后,方才缓缓开口道。“皇弟此番前来,只是想询问皇兄一句,如诗到底乃是何人?”
皇甫珩抬眸瞧了陈玉王一眼,自然明白陈玉王这乃是什么意思。
只是这个消息告诉他也是无妨,他眉梢微微一挑。“泠国左相孤女。”
陈玉王微微一怔,不断的在脑中搜索了一圈,面色微微一顿。“皇兄所言属实?”
只是,陈玉王并未得到回应便罢了,下一秒陈玉王手中的信件便被皇甫珩接在手中,他低眸瞧着信件上头的字迹,眸底闪耀着一丝波澜,他眉头不由紧锁着,迫不及待的拆开信件,摊开瞧了几眼。
难怪,如诗容色才貌都可谓是一绝,原是美名满天下的泠国第一美人。
陈玉王失神之中仿若是想起了些什么,不由抬眸瞧了眼呆滞状态的皇甫珩,漫不经心的低声开口道。
“听闻轻凰公主已然为苌楚三皇子诞下麟儿....”其实陈玉王也着实弄不明白,那位三皇子为何要让自己将这个消息传给皇甫珩。
只是未曾想到,他这话方才说出口,便只听皇甫珩猛咳一声,竟是呕出血来。
殷红的鲜艳,尽数喷溅在了他手中颤颤巍巍的白纸上头。
陈玉王站的近,身上淡蓝色的袍子也沾染上了一些,瞧见皇甫珩竟是如此模样,不由吃了一惊,下意识退开一步。
却只见皇甫珩便是如此,那双眸子也死死钉在手中信件之上。
陈玉王不由心中微微一惊,厉喝道。
“来人啊。”
皇甫珩恍惚之间,好似听到了许多人杂乱的脚步之声,与嘈杂的人声。
只是那些东西,逐渐的离得远了些。
皇甫珩勉力的勾了勾唇角。
卿凰果真还是怨着他的,否则,又怎会送来这样一封信件?
字字诛心便也就罢了,让皇甫珩如此在意的。
不过是上头的那一句,他亲手杀害了他与她之间,最后的一个孩子。
那个孩子,竟真的?是他的吗?
皇甫珩的精神略略有些恍然。
算计谋划了半辈子,最后却是落得这么一个下场,该是他应得的吧?
只是可惜,他们之间自打一开始就存有一道鸿沟。
皇甫珩突然感觉自己很累,意识不住的开始消散着。
他多么希望,上天也给他再来一次的机会。
只是,他做了那么多的错事,他害了那么多的人。
落得这样一个下场,当真如同卿凰所言乃是自己罪有应得吗?
他恍恍惚惚之间,好似又梦见了她将温热的手交付在他的掌心,亭亭而立,对着自己笑意盈盈的模样。
他以为,自己会这般烟消云散。
但是万万不曾想到,他再次清醒过来时,竟还是冷寂空旷的陈景王府,他的手心里头还紧紧攥着那封信件,上头的血渍已然凝实,有些字已然看不清晰。
外头日光明媚,却越不过窗台,照进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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