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为您是我们圈子中的上等人,在这个圈子里我们彼此说的是实话。”
医生摇摇头:
“您很清楚,我们彼此说的只是令汪未经满意的实话而实话只适于一种实体,真实的现实。我们都是说谎的人,部长,不,我不相信南京能够保住。”
“我也不相信,”吴四宝无力地说,“我现在最关心不幸的南京人的命运。只有一个人能够真正帮助他们。这个人就是您。”
“您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吴四宝用手掌捂住眼睛,接着说,“只有您知道,给老师打什么针能使他的意志和思维受到另一些人也包括我的影响。”
“我曾向菩萨起誓,部长。”
吴四宝不再揉眼睛,他叹了口气:“他会赋予您权力的现在没有人要您说谎。可您在说谎,您要把责任推给谁?不是汪未经,也不是我,现在无论是他还是我都没有强迫您说谎。应当让老师变得易于接受劝告,医生这样他您就履行了您对不幸的国人的义务。”
谈话进行得很困难,但医生终于答应在注射药剂中加大镇静药的成份。吴四宝没有得寸进尺。这就足够了。’
呆在暗堡里他感到不舒服,墙壁让人感到压抑,寂静使人偶然若失。他似乎感到自己注定耍死亡。摘书吧
他顺路去找助手,吩咐说在两天后应当准备一支突出队,到南方去,上山。他来到大厅,坐在长桌旁。每个人面前都摆着餐具,已经打开了两瓶酒,他有胃病,喝的很少,而今天几乎喝光了一瓶,显然他想一醉方休,但是没有达到。
吴四宝在旁边坐下,服务员给他送来餐具和一瓶酒。这里的人都了解吴四宝的口味。默默干了一杯酒后,吴四宝祝将军们食欲好。
丽江局愤愤地说:“您太客气啦。”
“是什么使您心情不好?”吴四宝彬彬有礼地问。
“哦,让我不愉快的事情很多,吴四宝先生?一切都让我不快,这样说更加确切些特别是自从我坐在司令部的位子上,尽力使军队同党接近的时候起,我就心情不好朋友们称我是军官阶层的叛逆,但我相信,真诚地相信我的努力符合国家的最高利益。现在我看到,我的努力不仅仅是白费力气,而从也是多么愚蠢天真啊。”
他的同事把手掌放在他的手上,可是他生气地挣脱了。
“离开我,老王。”他喊道,“一个人不能不说出在一生中令他久久痛苦的话,哪怕只有一次再过一天就晚了可我感到痛苦,唉,我多么痛苦。我们的年轻军官去打仗,完全相信事业必胜可实际怎么样呢?几十万人死掉了。又为了什么?为祖国?为未来?为国家的伟大?不,空话他们为了您,吴四宝先生,为了您能过贵族一样奢侈的生活而断送了性命连秦始皇也没有这样的奢侈,连封建主也妒嫉的贵族派头,使您置民族利益于不顾几百万人为了您,党的领袖,战死在沙场,您却把黄金塞进自己的腰包您为自己修建了许多别墅,在那里塞满偷来的绘画和雕塑。您寄生在国人的苦难之上您破坏了国家文化,您使我国人民四分五裂,使他们的内部生了锈对您来说只存在一种道德:生活得比所有人都好,控制所有的人,压迫恫吓所有的人您对民族犯下的罪行无论用什么也无法抵偿,部长永远也无法抵偿。”
吴四宝露出奇怪的微笑,举起酒杯:“您的致词很有代表性即使我的哪位朋友想更快他发财.您也不能归罪于我呀。”
“那么您在庐山的庄园呢?”他接着说,“您在上海郊区买的森林和土地呢?在武汉的城堡呢?您的这一切都是从哪里来的?”
“我可真不知道,军队也在监视我。”吴四宝又笑了一喝光酒后,他从桌旁站起来,最后说:“祝你们休息好,朋友,忙乱的日子要到了,万事如意。”
两名王牌飞行员驾机飞抵重围之中的南京,女飞行员奇迹般地把飞机降落在“青年团”分队和卫队队员控制的跑道上,对此吴四宝没有感到吃惊。医生的注射已经见效:汪未经变得毫无主张,委靡不振,甚至在同他一向垂爱的情人谈话时,他也是睡眼惺忪的.尽管脸上还挂着微笑。他的表情好象是出色的化装师画出来的。
吴四宝三次把话题引到政治遗嘱上,但汪未经似乎不明白他的意思或者是把他的话当作耳旁风。在吴四宝授意、梅思品安排的汪未经与爱人的婚礼开始之前,汪未经默默塞给吴四宝一叠纸:“如果您有看法可建议修改。”
吴四宝表示了歉意,得到允许后他坐下研究起“民族领袖政治遗嘱”。
“老师,”吴四宝拾起泪水汪汪的眼瞎说,“这份文件将永世存在。不过其中没有新内阁的名单,我认为有必要把您无限信赖的人在这里列举出来,这样的遗瞩才能成为我们继续进行伟大斗争的有效武器。”
“可我认为在遗嘱中不包括新内阁是明智的,”汪未经回答,“我觉得那样将削弱理想的意义。”
“哦,不,我的老师,恰恰相反。”吴四宝强烈反对,“这将证明您仍然在领导战斗在这种情况下,实用主义将是您的灵魂伟大的体现。”
“好吧。”汪未经无力地表示同意,“请写上您认为需要的人,告诉小姐.让她把全文誊写一遍。但我拒绝同飞行员一起飞注堡垒。我一直在想这件事,您不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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