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均以一顿丰盛的饭菜,还有上乘的好酒款待顾寒。
两人用餐时,聊的无非是些闲话家常,之前的沉重荡然无存,代之以清风和煦的气氛,淡淡的情谊在两人之间逐渐建立起来。
“万兄”、“贤弟”,不由地使两人琅琅上口,觉得再合情合理不过。
临走时,万均竟破天荒地送客人到岸边,看着顾寒同剪影两个上到小船上。船夫执舵,准备随时驶离。
“贤弟。”万均蓦地启口,却似有所迟疑。
“万兄但说无妨。”顾寒微微含笑,“这次一别,想来许多日子我才会再来拜访。”
言下之意,便是他绝不会向谁提起万均在此地隐居,还有万均协助辛夷国制造兵器,这些个隐没多年的秘密。
万均心下感激,到底镇定了一下,淡淡说道:“我制那兵器之时,已知这兵器的厉害,生恐有朝一日会一发不可收拾,被心怀歹意之人利用了去伤及无辜,是以特意留了一道后手,却是不曾对任何人提及过的。”
听闻此话,顾寒不免有些受宠若惊。
原本这次来,他只是打着游说的念头。见万均似有追悔与愧疚之意,却万般不肯投到自己麾下协助自己,也就抱了知足的心,打算就此打消制造新式武器,对抗辛夷国的念头,回去再另想别策。
毕竟无论如何,他都做不出强人所难,挟持万均到大盛国之事。如此,他与这个情投意合的朋友,可是半分真挚的情谊也不可能存留了。
他是个将友情看得比尊严甚至生命还要可贵的人,如此对待兄弟朋友,从来不是他的作风。
不想,他准备放过万均,万均却偏偏上赶着来协助他,点醒他对抗敌方的法子。
顾寒也不追问,等着万均说下去。
万均似下了决心,正视向顾寒,郑重其事地道:“那大炮本是铜铁制造,坚固之极,原是极难摧毁的。可那大炮前面,被我安了一个机关,却是在炮洞之内。只要点按那机关,炮筒前方便立时出现一只孔洞。先将火药放置进炮筒,再将比炮筒大那么一些的巨石放置进孔洞里面,卡住炮筒,使火药不至于发射时迸射而出。如此一来,大炮便可自毁炸裂,再也无任何杀伤力了。至于弓弩,炮筒虽小,亦被我安置了此类机关,小些的如鞭炮之类,便足以之其自毁于一刹那间。”
顾寒心下忍不住心生激动。
万均告知给他这些,无疑是被他点醒,抱了对苍生的愧疚之心,决心及时止步,加以弥补。
也足可以说明,万均从头至尾,都不是一个十恶不赦之人。
有了对这自毁机关的掌控,顾寒心知,大盛国此番必胜无疑了。
“多谢万兄指点明路,若事成,弟改日必定当面拜谢。”顾寒拱手,由衷道谢,又关切地道,“我想万兄最好还是另谋出路为好,恐怕若是一旦有了变故,今后万兄所要承受的还要更多,更加不堪重负。”
万均何尝没有想到这种后果?他同样感激地拱手,“也多谢贤弟关心,贤弟一路平安。”
“保重。”
“保重。”
顾寒的身影在水雾之间渐渐模糊,万均才将心思转移到自己身上来。
若两国因此陡生了变故,大炮跟弓弩果真被毁于一旦,那么辛夷国朝中之人必定会迫使他加紧赶工,威吓逼迫他也极有可能,将他严加看守如坠牢笼更加不可避免。若有人看透此事,追究起其中的机关,那么他甚至有性命之忧。
到时候,他面临的处境无疑将倍加艰难。
顾寒说得没错,他当下便得想方设法逃离此地。
由于两年以来,万均为辛夷国尽心效劳,季岭对他的戒备早已松懈,周围也早已没了昼夜监督他之人,只是当地的县丞每隔一段时日便来以拜访为名加以巡查,回去作禀报而已。
县丞昨日才来,大概五六日后方才再来一次,是以暂且不会对他生疑。
躲过众人的视线,逃离到别处去,对万均而言,也并非什么难事。
只是,他该逃到哪里去呢?
大盛国国土,他是宁死也不肯再踏上一步的。辛夷国又处处是季岭的爪牙,若叫他发现,那自然是轻而易举的事。
看来也唯有西南方敬王据守的一隅,是他逃亡的最佳方向了。
这样想着,他立即吩咐老管家及下人们,连夜备好行李,他们明日便要动身,赶往别处去。
顾寒没日没夜地往回赶路,两个昼夜的策马疾奔后,到底得以在自己的军营里休憩片刻。
他将万均告知给他的大炮跟弓弩的自毁式方式道出,单独留下周醇商议。
两人一拍即合,决心寻几名高手,暗中偷入敌方军营,首先炸毁敌方的四十多架铜铁大炮。
等到敌方乱了阵脚,他们一面追击,一面再叫人逮住间隙,悄悄摧毁他们的弓弩。
如此一来,敌人没了任何凌驾于我方的资本,我方不一举击败他们才怪!
即使黎将军再英明神武,恐怕率领着一群军心不稳、士气衰落、战战兢兢的军士,也无力扭转战局。
至于派去的高手,顾寒身边最是不缺,只剪影一个,便顶得了军中上百孔武有力,又狡黠善谋的军士,派他率领众多暗卫前去行这诡秘行径,再合适不过。
剪影正想要大展手脚一番,毫不犹豫接下了这差事。
他首先了解了大炮和弓弩的运用方法,布置下万无一失的策略,得到顾寒的准肯,方才在一个夜深人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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