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跟吴家在几个产业上有冲突，斗的不可开交。”林亦然说道。
“是吴晋手下控制的产业。”林悦强调。
“最初我选择跟吴莘和吴韵合作是为了拉拢合作对象。可是现在……”林亦然托着下巴，“我总觉得自己是被吴晋逼着跟吴氏产生交集的。”
“嗯？”林悦觉得林亦然的想法莫名其妙。
“从吴韵入股兰陵花的时候，我就有这种感觉了……”林亦然看着林悦，“吴晋不会是自己做恶人，想要借林氏的力量帮着吴家洗牌吧？”
林悦顺着林亦然的思路想了想，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但是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合同，比较现实的说：“可这样子不是很好吗？”
“很好？”
“如果吴晋真的是为了利用你，你跟米小姐就都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了。”林悦坦率，“吴晋只是把你当个荷官用，帮助他完成吴氏的权力更迭……”
林亦然沉默了一瞬。
“所以，吴晋的意思应该是让吴韵和吴莘来继承吴氏咯？”林悦说道。
“照现在的情况看，应该是这样子的。”林亦然看着自己的手，“吴晋想让我扶持吴莘和吴韵上台，一方面解决林氏跟吴氏的冲突，一方面……”他觉得自己后面的想法有点不符合逻辑，“可是这样子，吴晋就彻底从权力舞台上下去了啊？”
“嗯。”林悦点点头。
“他图什么？”林亦然疑惑。
“我怎么知道？”
吴晋想要退休了……全世界知道这件事情并且愿意相信这件事情的人除了吴晋本人，似乎就只有吴韵了。
吴韵正坐在花园的藤木桌子前喝茶，手边放着厚厚的一沓金融书。
“看得怎么样？”吴晋推开花园的玻璃门走进来，瞥了他一眼。
“还行吧。”吴韵摘掉了自己的眼镜，“感觉说的都是些废话。”
“实战比较重要，你输在经验太少。”吴晋说道。
“哦。”吴韵咕咚咕咚喝掉一大杯玫瑰花茶，长呼一口气，“搞这些东西真的费脑子。”
“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了。”吴晋伸手拿起一块曲奇饼干，张口吃掉，眼神十分深邃。
吴韵有些好奇的看着吴晋，“二叔。”
“嗯。”
“我真的不是吴家的孩子吗？”他又一次想起吴贞说的那些话。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在意这个吗？”吴晋问。
“我只是想知道……”吴韵抿抿嘴唇，“我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
“反正不是我。”吴晋随口说。
“……”吴韵觉得吴晋有的时候也会开一些无聊的笑话。
“你的亲生父亲是谁我也不知道。”吴晋回答他，“或许你母亲知道，或许你母亲也不知道。”
“嗯？”
吴晋“啧”了一声，扭头看着吴韵：“当年的事情不要深究了，知道真相又能改变什么吗？还是你想要去找那个男人认祖归宗？”
“……我不是这个意思。”吴韵叹气，“可是你想，万一多年之后，一个男人突然冒出来说是我的亲爹，要我把吴家转交给他……”
“你会怎么做？”吴晋笑着。
吴韵一愣，他没认真的想这个问题，他刚刚也是随口敷衍的说了一句。
“是我的话，我会杀了他。”吴晋说道。
“这么狠毒的吗？”吴韵忍不住摇头。
“这不是狠不狠毒的问题。”吴晋认真看着吴韵，“你觉得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纯粹并且复杂的人。”吴韵回望他的眼睛，“二叔是我这一生见到过，最纯粹也是最复杂的人。”
“哦。”吴晋对这些艺术家用一对反义词来形容一个人的矛盾，已经见怪不怪了。
吴晋伸手衔起一块饼干，思考了一会，“我想对你说的是，人生在世其实都是为自己活着的。”
“嗯。”
“只要影响了你的判断和你认为秩序的东西，消灭掉是最好的处理方式。”吴晋继续说，“没有什么比自己的清净更重要。所以，你或许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你父亲是谁了。”吴晋吃掉那块饼干，眼神冰冷，“因为你的母亲很早之前就已经死掉了。”
吴韵一愣。
吴晋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喝了口茶：“我很无情吗？”
吴韵摇摇头，结合吴晋刚刚说的话，他明白了吴晋的意思……
其实吴晋跟吴贞是差不多的人，都是为了吴家可以做一些很极端很过火事情的人……他们那一代的人就是被这样子培养起来的，天性使然。
“我一直认为你是吴家的孩子。”吴晋说道，“不管你身体里是否流淌着吴家的血，你在吴家诞生、长大，你从骨子里就是吴家的小孩……甚至，你比你的哥哥更清楚吴家的生存准则。”
吴韵抬起自己幽深的眸子看着吴晋。
“以后吴家就要靠你了。”吴晋笑了一下，“我觉得你可以做好新一任的黑色郁金香先生。”
吴韵张了张口，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他不知道自己在这种情况下该说什么。
“告诉我，你可以吗？”
“可以。”吴韵只能这么回答。
很好。吴晋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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