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梦霜想了想,终于是点了点头,说道:“我也以为自己从来没有在意过身份的不同,可这几日从胡泊然的出现,到今日重新念起师父的信,我才知道,这十年来,我心中一直对此事甚是在意,几成心魔。并且,并且。”陆梦霜看着自己此时被萧允紧握的双手,而自己也几乎是半倚半靠的在萧允怀里,脸上羞红一片,却没有挣扎出来,只是低低的说道:“还让你看到了我如此丢脸的样子。”
萧允一愣,两人仿佛在这一刻间都明白了些什么,彼此的心,二者的关系在此刻貌似都有了些许改变,不过二人心照不宣,谁也没有说出来。萧允只是哈哈一笑,说道:“这一点,我倒是不这么看,我此时倒是有些觉得今天这一切的事情,都有其存在的意义,若非我惨败在独孤九剑之下,心智也不会如此动摇,秦二弟也不会那师父的信来提醒我,你也就不会把心魔清除,我也就看不到陆师妹如此可爱的另一面了。要是这么说的话,我是不是反而要感谢令狐启明。”
陆梦霜轻轻地“哼”了一声,说道:“大师哥,这个样子的,你既然看见了,就要一辈子不能说出去,我的脆弱,我的担忧,只有你一人知晓,我也只想让你一人知晓,好吗?”说着,将二人食指相抵,约定道:“从今以后,这就是独属于我们两个的小秘密了。”
萧允心中十分喜悦,大约是他这十年来最开心的时刻了,他强忍住欢喜想要大喊大叫的yù_wàng,说道:“好的,就这么说定了,我们两个的秘密,接下来,既然师妹答应了我,我也不能食言,凌六弟日后若是知道了,着恼,尽管来找我就是。”
陆梦霜也笑道:“你放心,无论是对你,还是对我,他都是不敢的。”
萧允轻轻拍着陆梦霜如若无骨的后背,像哄宝宝睡觉一般,讲起了那小故事:“你也是知道的,我是师父所授弟子中年龄最大,同时也是拜入师门最久的弟子。在师父第一次遇见六弟的时候,我已经伴在师父身边有大半年了吧,平时耳濡目染的,也算是见了一些大大小小的世面,奇闻轶事呢,就算见得少,也听师父说过一些,可直到今日,第一次见到六弟的情景,依然给我带来了最为深刻的印象。”
“那是十二年前,一个普普通通的清晨,天还未破晓,冬日刚过,初春却是还得有些时间,我前一晚睡得不太踏实,因为是在船上,具体师父是坐船带我去哪?是什么事情?这些已经不记得了,只知道那是在淮上,因为,我与凌六弟的第一面,便是在淮水之北的一个小镇上。从来没有在船上睡过觉的我,十分的困乏,不过依旧是紧紧地跟着师父,寸步不离。那时才刚刚拜入武当不久,对周遭的一切都是陌生且感到恐惧的,也正因如此,师父最初那两年,才一直都把我们带在身边,现在想来,这应该也是师父所授之道的一部分了。”萧允说着,不禁悠然神往。
“那两年,应该是段挺快乐的时光吧?”陆梦霜问了一个自己心中早就已经知道答案的问题。
果不其然,萧允点了点头,抚了抚陆梦霜的后脑,接着讲述道:“那个时候,还没有秦二弟他们,我是孑然一身,虽说师父对我极好,但毕竟是小孩子吗,还是渴望着一些同龄的好友玩伴的。便是在这种心情下,师父带着我,来到了一处市镇。不过,说是镇子,其实也已经没有多少人了,街道上十分冷清,所见到的,基本也都是衣衫褴褛,被朝廷的苛捐杂税逼得难以谋生的流浪者、乞儿。我当时什么都不懂,还以为世上的人都是如此,而像师父这样本事大,穿着干净合身的衣服,能随随便便去带我吃鸡腿的,一定是特别不同的人。”
“世人多苦,这点没错,师父确确实实也不是常人能比,这点也不错。”陆梦霜赞许道:“没想到大师哥年纪轻轻之时,看待事物,看待个人就是如此的准确,小妹佩服。”
“你也不用打趣我。”萧允说道,“我那只不过是一个普通孩子最为正常且幼稚的想法,若说有什么可以称道的地方,贵在真诚真实吧。”萧允继续接着故事说道:“而凌慕予,凌六弟这人,从小的一些想法便是与我们这些普通孩子大大不同,这一点你也与他相交十年了,应该也有体会吧。”
陆梦霜点了点头,继续听着萧允讲述这“与众不同”的凌慕予的童趣之事。
烛火摇曳,外面似乎起风了,透过窗缝吹进了屋子,吹得屋内的烛光忽明忽暗的。微凉的秋风掠过天空,拂过大地,也少见的带来了大朵的云,八月十五的那轮圆月,竟然就这么被云朵遮蔽,没有了月光,夜也显得格外的黑暗,阴沉。
随着萧允的一句:“喏,这个故事还满意吧,虽说没有那吾知讲述的那样绘声绘色,不过这也是我的极限了,这可是我第一次讲故事给别人听。”
而此时的陆梦霜,脸上充斥了疑惑,好奇,震惊,最终都转为了一道深深的无奈:“看来有些人的奇怪,是从小便如此了,不过现在看来,你如果告诉了一个合乎常理的故事,我反而会觉得现在的凌六弟奇怪,似乎,这样的童年形象,就是最符合他的形象。”
萧允这时也是微笑着,轻轻地放开了陆梦霜的双手,看了看窗外的漆黑一片,道:“好好的圆月就这么隐匿不见了,也是奇怪,师妹,夜深天凉,早早回去休息吧,你前些日子身体便不是很好,别再受了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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