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雪沉默的站着,明烛的口味太独特了,她不禁回想起这三百年的点点滴滴,眉头不自觉的蹙起,越发觉得不对劲。
明烛好像天生少一根筋,对某些事情是完全不开窍的,就拿许多年前涂山皇子白轩身在战场却不厌其烦三天两头的给她写信一事来说,白轩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但是明烛却完全没感触。
七雪只当她是对白轩没兴趣,或者是少不更事,然而今天才发觉,明烛不感兴趣的何止一个白轩啊!她是对整个异性群体都没兴趣。
这可真是太奇怪了,七雪的眉毛皱得更深了,明烛以为她被自己刚才那句敢为天下先的言辞刺激了,很不好意思的跳到七雪那只九头鸟背上道:“跟你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了?”
七雪偏头问:“真的只是开玩笑?”
“真的,我还真能喜欢女人不成?”明烛重重的点了点头,眉眼里透着狡黠的笑,看得七雪心有余悸。
西绮皇城内,人声鼎沸,各种曲乐混杂着,喧嚣四起,这样的热闹,明烛还是头一次见着,好一番不适应。
休整一番,空桑三公主与西绮大皇子于三日后举行大婚。
三日后,由七雪搀扶着,明烛一袭朱红色广袖曳地长裙缓缓从数百级台阶走上去,台阶的尽头,威严的高台上坐着一个人,正是西绮的大皇子。
大皇子穿的是纯青色长袍,坐在轮椅上,还戴着个鬼面具,看不出模样猜不出喜怒,像一个摆件似的。
虽是和亲,但各自都遵循本国的婚仪,青丘的婚仪与人类有极大的不同,明烛头上除了绾起的冲天发髻与叮叮当当的珠珞外并没有盖头之类的玩意,看上去简单大方又漂亮。
西绮大皇子就更简单了,除了一身青色喜服并没有什么其他变化,头发依旧每天梳得一丝不苟,面具照戴,还是鬼面的;轮椅照坐,还是銮金的,仿佛他今天只是来观礼的。
明烛捏了捏七雪的手腕,压低声音道:“这大皇子还真是个瘸子啊!”
七雪嘴角抽了抽,道:“少主勿要胡说,走完仪式大皇子就是你的夫君了。”
“啧,他为什么戴着面具呀!这也太不礼貌了。”明烛浑不在意的,像只爱八卦的百灵鸟似的。
“据说是早年在战场上受了伤,回来后便常常戴面具了。”七雪道。
明烛挑了挑眉:“那他面具下得是多么狰狞可怖的一张脸啊!这样的夫君……这可不就是把我往火坑里推了吗?”
七雪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当初她就是这么认为的,可有什么办法呢?谁让自家少主不够金贵呢?况且她又是那么的想离开空桑,便借这次机会离开那个被噩梦铸造出的城堡。
七雪顿了顿道:“就快近了,少主不要胡说,被听到了不好。”
“没事,他听不到,嘿嘿!”明烛狡黠一笑,她方才与七雪的这番谈论都用了“无音”。
无音是一种小法技,类似于千里传音又不及千里传音,可在小范围的人群里和某人说话而不被人发现,即便大喊大叫也不要紧。
七雪扬起嘴角,她发现明烛近来活泼了不少,云烛殿那座死气沉沉的宫殿确实把她压抑太久了,现在的才是她的本性吧!到有点像当年的言千雪。
然而坐在轮椅上的大皇子却是耳朵动了动,面具下的薄唇勾起一抹笑,他的眼睛平静的看着明烛,一步一步向他走来。
按照仪式程序,明烛得把手放在大皇子的手心上,由他领着她去拜见西绮皇,而七雪送她到这儿就不能往前了。
然而当大皇子握住她的手时,明烛反而一缩另一只手拽住七雪的手腕急道:“你不跟我走了?”
七雪哭笑不得:“少主,接下来就是大皇子与你一起走。”
“那你要去哪儿?”明烛一瞬间像傻了似的一脸木讷的焦急。
“我就站在这儿,哪也不去,七雪永远陪在少主身边。”七雪看出她的不适,眼里多了些温柔。
这许多年里,明烛只有一个七雪相伴,其间感情自是不必多说。
明烛镇定了一会儿,她当然知道七雪哪也不会去,但却忽然间不安起来,她对七雪的感情可不一般,不单单只是三百年的主仆之情相伴之情,还有些别的什么,只是七雪不知,甚至连她自己都不太懂。
她甚至幻想过如果今天坐在轮椅上的人,她要将手放在他手心里的人不是大皇子而是七雪就好了。
明烛就这么呆滞的站了一会儿,大皇子是个耐得住性子的人也不催她,大皇子不催旁人就更不敢催了,只能看着她干着急。
就在众人好奇的往这边看的时候,明烛甩了甩脑子里这些肆无忌惮又莫名其妙的想法,露出一个僵硬的微笑伸出了手。
大皇子握住她指尖,两人朝着另一个方向去了。
明烛却是心头一怔,这只手莫名有点熟悉。
入夜,明烛推着大皇子进了屋,两人忽然有些不知所措,相顾无言的在夜明珠照亮的堂中静默了许久。
明烛不太想直视他,便从旁边一块大镜子里打量他,心说这大皇子该不会是个哑巴,不仅瘸还哑,这叫什么和亲啊!这不是坑人吗?
半晌后,大皇子忽然唤道“小明烛!”
明烛松了一口气原来他不是哑巴啊!不是就好,不是就好。
但她随即反应过来,他在叫她什么呢?小明烛?这个称呼可真熟悉,三百年来就只有一个人这么叫过她,可那人早就下落不明,那人叫白轩,是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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