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园东路,顾宅。
其实现在像宅邸这样的叫法好像不太流行了。
从新中国成立,改革开放,到二十一世纪互联网大爆发。实业,房地产和互联网产业大佬频现,晋升了许多新贵。
新贵对于老贵总有一种难以言明的微妙心态,很多称谓悬在用与不用之间,甚是尴尬。
但这些对外的称谓,刘妈根本不会在意,她从三十岁离婚从四川农村老家独自来a城闯荡,就没在意过外界给人类定义的各种title。
她干过流水线,摆过地摊,当过清洁工,也上过成人大学,在公司做过职员,当然,也像现在一样做过保姆。
她觉得如果是富人那就去做有钱的账本,身无分文的人就做没钱的打算,说到底,人类社会的本质是交易,title不过是人类无聊生活中的一种仪式感。
她来顾宅已经二十年,是一路看着顾战桥长大的,说起来,第一次遇见顾战桥,他才只有五岁。
刘妈大名叫刘静芬,虽然比顾锦华还年长了五六岁,但当时也不过顾锦华身边的一个小职员。
记得当时她在办公室给顾锦华看报表,坐在沙发上玩玩具的顾战桥却冷不防哭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小小的顾战桥起身走到她身边拉着她的衣角不撒手,仿佛看到了至亲之人。
那时候正是顾锦华创业转型关键期,整个人忙如陀螺,家里的阿姨因为家中·出事突然辞职,新保姆没有接上的空档,顾锦华只能把顾战桥带在身边。
一般情况下,孩子还是很乖的,可是那天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忙不迭接着电话,孩子却一个劲儿哭,于是只好让刘静芬领他出去玩,一玩就是一上午。
谁也没想到二人会如此投缘,顾锦华于是干脆让她在家照料顾战桥的起居,就这样,一晃二十年,刘静芬也成了刘妈。
这二十年,她对顾家尽心尽责,更是把顾战桥当作自己的孩子来照看,顾家上下也对她分外客气,尤其顾战桥,俨然已经把她当作了亲人。
刘妈听闻车子驶入院子就赶忙起身。
这么多年她一直有个习惯,只有顾战桥平安回到家,她才会安心睡觉,即便顾战桥跟她说过很多次,不必等他,早点休息。
易心浓打开车门,随顾战桥下车,还没走到门口,就看见一个微微发胖,眼神柔和的妇人站在门口。
“刘妈,不是说让你不要等我吗?”
“嗯,我没等,刚才在整理小萌周一开学的东西。”
“她睡了吗?”
“有一会儿了。”
语气平和流畅,像家人一样亲切自然。
刘妈看看站在顾战桥旁边的易心浓,仔细端详。
易心浓也仔细地看着刘妈。
顾战桥却道,“刘妈,这是心浓,你去整理一套客房,今晚她在这里过夜。”
“我要回家的,说好了只把你送回来。”易心浓听闻,连忙抢白。
“太晚了,今晚就住我这儿。”
“我……”易心浓还没说完,刘妈便亲切接过她手中的包,“这会儿快十二点了,女孩子回家不安全,易小姐今天就住这儿吧。”
易心浓见状,又看看手表,觉得不好再拒绝,就随二人一起进了门。
“战桥你的手?”走到大厅刘妈才借着灯光看清顾战桥挽起的胳膊以及手背上的红斑。
“没事儿,不小心热水烫了一下。”
“红了那么一大片还没说事儿,你们先坐,我去拿医药箱。”
客厅里又只剩下了他们俩。时钟哒哒地响着,在这空旷的客厅里声音分明。
刚才在车里就是这样尴尬的氛围,刚才易心浓为了缩短尴尬时间只能踩足油门往前冲。
还好,一路上没遇见什么交·警,不然,她不仅会被判个超速驾驶,估计还会因为酒驾吃不了兜着走。
易心浓不看顾战桥,简单环顾客厅。
顾宅有三层。
跟其他富丽堂皇的土豪装修不一样的是,房子没有华丽吊灯,没有色彩炫目的地毯,没有欧式家具,没有挂满墙壁的人像油画。
整栋房子的装修风格是北欧的简约风。
乳白色的墙,简单的壁画,黑色漆木楼梯从一楼旋转至三楼。
这房子跟现在的顾战桥一样散发着性冷淡的冰冷和疏离。
刘妈端着一盘酒精纱布药膏走过来。
见顾战桥正盯着坐在对面沙发的易心浓,眼神温柔专注。
她将东西放在桌上,对易心浓亲切说道,“易小姐帮战桥涂一下吧,你们开车一路一定累了,我去厨房煮点馄饨给你们暖暖身子。”
易心浓眼神从正欣赏着的一幅壁画中拉回,点头道“好。”
她起身,走到顾战桥身边坐下。
抬手去挽顾战桥掉落下来的袖子,然后觉得高度不够,干脆跪坐在地毯上,用清水将刚才涂抹的润唇膏擦掉,刚烫伤的时候不明显,这会儿才发现,手臂竟然被微微烫出个水泡来。
易心浓的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她小心翼翼地边吹气边涂上药膏,药膏味道呛人,“阿秋”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顾战桥被这声音逗笑了,嘴角勾起,露出虎牙。
喷嚏的动作牵动易心浓的长发,那缕碎发又扬在她的脸颊,随她的一呼一吸微微摆动。
顾战桥看得心痒痒,他缓缓抬起右手,将那缕碎发别在了易心浓耳后。
易心浓则一怔,抬头看他。
黑色长发从她的肩膀上滑落,掠过顾战桥伸出来的手臂,停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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