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汤汤,匪莫能挡。
叫做千年未有之变也好,称之时代大潮也罢,总之呢,当大变革来临的时候,你可以顺从、可以抗争、可以参与,甚至可以躲得远远地当它不存在,但不管怎样,它就在那,带着沛然无敌的气势,或泰山压顶,或春雨润物细无声,改变着一切、影响着每一个人。
大变革中的人群,就如同暴风雨之前的鱼群,因为感觉到某种气息,因此必须要做点什么。
文久二年(1862年)的局面也是如此。
“北地群英静极思动”。
当大久保利济这么说的时候,直秀真想来一句:
“你们也感觉到了啊。”
但这样高深莫测的言语,最终直秀还是没说:
这普通人中二,挺好的,可以说是理想不死、热血不灭;可治政者中二,那坑的不是一人,特别容易连累民众也被雷劈。
不过呢,北地这份蠢蠢欲动,直秀还真得正面回应:
北地这些人,好不容易练就了一身本事,如今想搞点事情,你要不理不睬,万一要被认为是阻挡人家上进,那不就糟了——没有上进之路,傻子支持你啊
所幸,作为领头人,直秀这些年画大饼的能力也练出来了,他告诉大久保:
“此事易而。
然智者举轻若重,你我还是要仔细谋划一番。”
这还真不是纯粹的忽悠,直秀和大久保是七月底见面的,这不,没过多久机会就来了。
文久二年(1862年)八月十八日,西乡赖母登门求见直秀,以家老的身份,代表新任京都所司代的家主松平容保上门,和直秀商谈会津、白主两家共同上洛一事。
其实这事应该好商量,北地静极思动、会津骑虎难下,两家都要干,那大家同舟共济不就完了。
可事情要有这么简单就好了。
等沟通完各自的兵马、粮草调动谋划,西乡和直秀就傻眼了,这自家事好办,可不是自家的麻烦咋整?
原来,这会津、白主就比像两个跑腿送信的,干粮啥的都准备好了,可信送给谁、人家收不收,这些首要问题却还没谱,因此不敢上路啊。
这次上洛,会津松平容保是京都所司代,而白主呢,则是协助会津行事,两家的首要职责,就是赶紧让沸腾的京都及畿内安定下来。
可问题是,一时安定好办,武力弹压也就是了,但想要彻底解决问题,这溯本追源之下,两家是小牛拉大车,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如今京都不宁、天诛横行,其根子在于两方面:
一呢,对外开埠近三年,这物价飞涨、民不聊生,因此浪士横行、百姓骚动;
二嘛,这些年幕府昏招迭出,导致威信大降,于是趁如今公武合体在即的机会,公卿和诸侯闹的欢。
这两个根本问题不解决的话,估计会津、白主再怎么努力,那也是救急救不了穷,纯属狗咬尿脬空欢喜。
这个道理西乡赖母和直秀都懂,要不然,一开始的时候,人家西乡郑重其事地提万无一失干嘛。
可想万无一失,这种好事能轻易轮到跑腿的头上嘛。
不过直秀既然敢上船,参与到火中取栗中来,那也是有准备的,因此他给会津藩出了几个鬼主意:
首先呢,咱们得站稳,除了维护安定以外,啥都别掺合。
这市井安定、妄动刀兵,咱们当仁不让那必须管,但朝政啥的,都以幕府出面和朝廷、诸侯商议的为准,其它的,别问别说不打听。
总之,天塌下来有大个子顶着,这公方样不是要亲自上洛嘛,咱们两家熬到那时就算解脱了。
不过相比直秀的眉飞色舞,西乡依旧愁眉不展,他实言相告直秀:
“这些俺们也想过,奈何不行啊。”
原来,西乡等会津家臣团也私下讨论过,这上洛最好就是装聋作哑,可大家仔细一想,这执行不了啊:
家主是个热心的,容易别人哄骗,忍得了一时忍不了长久;
况且,这次是戡乱,难免要打打杀杀,这恩怨积累之下,想置身事外,那不是做梦嘛。
直秀鬼魅地一笑,这管理上司是门学问,想象必须丰富啊。
他跟西乡说,请大令不就完了嘛:
在江户,咱请中枢下令,把这次上洛干什么的圈子划好;到了京都,咱请朝廷下旨,把两家要干什么公之于众。
你家侯爷是个方正的性子,有大令压制,想必不会逾越,这不就能规避节外生枝了。
至于打打杀杀,嘿嘿,打可以,杀可不那么容易。
会津之前在虾夷地垦殖,那是领教过直秀手段的,因此西乡眼前一亮:
“安房守,您有好办法?”
这安房守是直秀的官位,当年从白主代官升任奉行时捞到的,这白主立国直秀成了家老,但此官职一直没撸掉,这是承了亲家岛津齐彬的光——直秀是万石家老,有个官职其实也说得过去。而且同样是齐彬的帮助,儿子茂敏的官职也下来了,南桦太守,白主立国如今算彻底名正言顺。
直秀微微一笑,这西乡赖母虽然号称博学睿智,但奈何在扶桑憋着,这眼界还是不够开阔啊:
他让人拿出了几个木盒,打开后仔细讲解了一番,听过西乡不由得大喜过望。
直秀拿出的是啥呢?
不过是左轮加木制子弹以及催泪手榴弹而已。
这橡胶子弹造不出来,木制子弹虽然缺德点,但不想大肆杀戮,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至于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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