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回家,江南挨了不少累。推着轮椅不算费事,但是不得不抱着我的时候,就真的是难为他了。
被他拦腰抱起的时候,我望着他的脸庞,突然有一种不自觉的闪神。
他究竟是怎样的人,而我又是怎样的人呢?像我们这样的两个人,竟然成了不是那种正常过日子的夫妻关系。
他感受到了我的注视,抽空回望了我一眼,控制不住的气喘吁吁着,勉强费力的问我:“你为什么这么沉?”
“那你为什么要逞强呢?”我冷笑了一下反问道。
“你要是能自己走,我就不会逞强了!”他咬牙切齿的说。
“你也可以雇个人抱我啊,100块钱就足够了……”我是真的这么想的,所以也就这么说了。
江南微眯着双眼瞥了我一眼,冷冷的说:“除了我,谁都别想碰你!100块钱?亏你想的出来!”
李老师走在前面自然是听到了这些谈话内容,她微侧过头来冷哼了一声:“只许自己满山放火是吧?”
如果说江南这样费力的抱我上楼回家,让我有了一丝丝感动,但是在发现蹲守在我家房门口的记者时,那一丝丝的感动顿时就灰飞烟灭了。
他怎么可能放过被媒体大肆报道他跟我夫妻恩爱的机会?任何一个对颜面增光添彩的事情,他都会非常的用心。
婆婆发现了奔过来拍照录像的记者,也愣住了。她回过头来狠狠的瞪了江南一眼,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这肯定是你干的好事!”
记者倒是客气周到,拍了照片录了视频,简单采访了几句就告辞离开了,临别对我说了好几遍“早日康复”。
现在是网络时代,这样的时事新闻,分分钟就可以发布出去。
终于进了家门,按照我的要求,江南和李老师一起把我放在了轮椅上。
我的双腿都有程度不一的骨折,就算是痊愈了,以后也不可能再参加任何的搏击比赛了。
我望着客厅墙上的老式挂钟愣了神,它那沉闷有力的走动声和摇摆有序的大钟摆,都让我的内心产生了压抑感。
“妈”我冲着在厨房里忙活的李老师喊着,“你来一下。”
李老师急忙过来了,问我:“怎么了,苏离?”
“妈,麻烦你把家里的挂钟都弄停止了可以吗?我听到这样的声音,很不舒服。”我语气诚恳的对李老师说。
“哦,好吧。不过如果都弄停止了,想知道时间就费劲了……”她一边说着,一边从厨房里搬过来凳子上去摆弄。
“没关系的,就江南自己上班,他可以用手机定闹铃。”我望着李老师的背影说道。
“今天太晚了,我明天去买两个电子钟回来就好了……”她三两下就弄停止了客厅里的大挂钟。
看着她从凳子上小心翼翼的下来,我总算是松了口气。“妈,就先这样吧,卧室和书房里的等会让江南弄吧!”
江南去冲澡了,他就是喜欢洗澡,每天上下班都要冲一冲,是个十分爱干净的人。
李老师说“好的”,就又去厨房忙着做饭去了。
我自己调动轮椅来到了书房,我想找到梦境里跟安旭争抢的那封信。
偌大的书房散发着古朴典雅的气息,跟那个梦境里的书房有着很大的差距。
放眼望去,除了墙壁上的老式挂钟,其他地方都跟梦境里的书房大相径庭。
电脑桌就有两个,亲昵的紧挨在一起摆放着。临近飘窗的那个电脑桌是我的,因为我喜欢躺在飘窗的榻榻米上睡觉。
梦境里的那封信在电脑桌的第二个抽屉里,可是现在我的眼前有两个电脑桌,到底是在那个电脑桌里面?
我把轮椅启动,来到了江南的电脑桌前,可是江南的电脑桌根本就没有抽屉。
我又不得不启动轮椅绕过江南的电脑桌,来到了自己的电脑桌前。
这张既熟悉又陌生的电脑桌,莫名的散发着一股浓重的冷感,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这张电脑桌果然有抽屉,但是每个抽屉都有暗锁,都是被锁上的。
钥匙呢?钥匙在哪儿?我很确定那封信就在第二个抽屉里,但是我却根本就想不起来钥匙放在了哪里。
正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江南推开门闯了进来,没错!就是闯了进来。
他发现我正在试图打开电脑桌抽屉,顿时愤怒了。
“你在干什么?”他厉声质问着我,并且大踏步的奔过来拉开了我的轮椅。
他径自把我推到了客厅里,“你现在需要好好养伤,最好不要到处乱走动!”
李老师已经做好了饭菜,正要过来去书房喊我们吃饭,被江南的举动吓了一大跳。
“你又怎么了?你能不能慢着点推苏离?”李老师生气的说。
“妈,你最好看着点她。身体这个样子,就跑到书房里去了!”江南就像是个告状的小孩子。
“哎呀苏离,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现在刚刚出院,需要静养的啊!怎么还跑去书房了?”
李老师走过来把我推到餐桌旁,尽量放低了声音对我说。
这场景看上去是不是很温馨?这两个人看上去是不是显得很关心我?
但是为什么我的心里却感受不到温暖的力量?反倒有一种阴冷的寒意?
我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江南,“我那个电脑桌抽屉的钥匙放在哪儿了?”
“我不知道,一直都是你自己收着的。”江南坐下来吃饭,随口说道,看上去就是在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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