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舒站在画板前,雪白的画纸,她一时不知该从何处下笔,准确来说是没有一点灵感,大脑一片空白。刚拿起的画笔又放下了,走到窗边,即使是冬天,波光粼粼依然可见。她的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是那天,从苗大夫回来的那天,是确认她痊愈的那天,更是他们确定彼此心意的那天。在湖边,林毅家附近的湖泊,下着蒙蒙细雨,在亭中,他给了她手链。
她把它画了下来,和脑海中的画面一模一样,只是少了点东西。少了亭中的两个人,乔舒手中的笔停在半空良久,终还是将画笔放下。
“这幅画,该结束了。”
转眼变到了展览的日子。
乔舒人微言轻,没有什么名气,自然不会提前展出,只好一个人带着画作前往展厅。
到展厅门口,她却被保安拦下。
“小姐,您好。请出示邀请函。”
乔舒没有邀请函,看了手中未拆封的画,似乎没有底气。“我……我没有邀请函,我是来新作展览的。”
“对不起,无邀请函不得入内。”保安冷漠地站在她的面前,面无表情,语无婉转。
乔舒也不会死缠烂打,她于门口踱步,不知如何是好,眼看展览即将开始,就算得不到进入最后的拍卖环节,她也想自己的画作可以展于人前。
展厅内一个五六十岁的男子看了手机上的照片,又往厅外望去,确有神似的女子。径直而出。
“是来参加新作展览的吗?”他从背后轻轻拿过乔舒的画。
乔舒被吓了一跳,马上恢复正常神色。“是的,请问您是?”
他打开画作,被惊艳了,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这个年轻女子,居然有如此画工。“我是上江市每年艺术展览的负责人楚相傅,你快与我进来吧。”
画风转变得太快,乔舒几分受宠若惊,而楚相傅她也早有耳闻,在国画方面造诣很深,但轻易不作画,爱集画,乔舒忙跟着他进去。
保安看见负责人使来的眼神,瞬间明白,以后他身后的这名女子不论如何都要放行。这样的特权他曾听说过,上一个还是江虹的一名大学女老师。
厅内的目光纷纷投到乔舒的身上,能得楚相傅不轻易将任何人亲自带进展厅,就算是大家也不例外。以前有过这样的事,但那也是二十多年前了。
“诸位快来看看这幅画。”楚相傅立即叫人将画展开。
“这画工不浅啊,至少是画了几十年吧。”
“怎么这样好的画风之前从未见过?真是太可惜了!”
“画风虽然独特,但是有些熟悉,有点像二十多年前的那个。”
“难道她回来了?”
展厅里你一言我一语的,楚相傅尽收耳中,他也端详了这幅画。凭着乔舒二十余岁的年龄不可能达到这样的水平,除非背后有高人指点,而这样的作画风格确实熟悉,但不广为人知。
楚相傅静静地站在画前,众人等着他发话。这幅画,真的是刚才那个年轻的女孩子画的吗?他转过身来,走上发言台,厅内安静了。
“大家对这幅画有很多疑问,也是我的疑问,我和你们一样,初次见到这幅画。那么我们就请这幅画的作者为我们答疑解惑。”
乔舒缓缓走上去,落落大方,先对着众人鞠了一躬。楚相傅从话筒前离开,乔舒便站在话筒前。瓷音泠泠。
“各位前辈好,我是乔舒。拙作在各位面前献丑了。”
乔舒走上去的那一刻,台下沸腾了。
“怎么那么年轻?”
“不是她?”
“虽然画风不是一模一样,但是她的风格无法临摹的。”
助手为楚相傅递上了话筒。
“乔小姐,请问你什么时候开始学画画的?”
楚相傅的疑问是在场所有人的疑问。台上的人不过二十多岁,除非一出生就开始学画画,但那是不可能的。
“十六岁。”乔舒的回答干净利落。
“什么?不可能吧?”
“最多学了十年,难道是个天才?”
楚相傅听到这样的回答并不惊奇,因为当年的她是二十岁开始学的画画。“不知师从何人?”
乔舒浅笑。“老师的名号恐不为人知。”
“但说无妨。”楚相傅期待听到自己心中的那个答案。
“江虹大学教授……”乔舒突然想到江熙容曾经的嘱托,不论任何人问起都不能说出她的真实身份。“简容。”想到江熙容最爱的便是《简·爱》这本书,也用这个名字作为笔名发表过几篇文章,但几乎没有什么人知道。
台下的沸腾之声明显比刚才大了许多,简容,他们二十多年都没有再听过的名字。
“果然是她,我就说嘛,除非是她的学生,不然做不到。”
“要是她当年肯放弃大学老师的职业,她的学生哪里会默默无闻。”
乔舒听到台下的话很是不解,江熙容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大学老师,私底下收的学生更是只有她一个。这些年,她也不曾看见江熙容参加这类活动。他们的表现似是认识江熙容一般。更何况她说的这个名字鲜为人知,难道阴差阳错的刚好说了个大人物?她不禁将目光投向楚相傅。
是楚相傅想要的答案,简容就是江熙容,但那个人并未告诉他这是江熙容的学生,如果他早一些知道,一定会在乔舒那找到关于江熙容的一点消息,联系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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