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神仙不是白做的,现在我心里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惴惴不安的。一般我心里有这样预感的时候,都会八九不离十坏事儿成真。预感越强,坏事越坏。我现在的预感尤其强烈,那么眼前的情况必然将会尤其不好。
这天牢与我想象的完全不同。我原以为九重天上都是金碧辉煌金光闪闪的,没想到竟然也会有如此阴暗潮湿简陋的地方。这儿四处不见阳光,只烧火把照明,四处有一股皮肉的焦糊味,血腥味,和一股发霉的,腐烂的,让我忍不住作呕却难以名状的气味。
“禾洛神君,请吧。”前面带路的天蓬元帅停下来,我始终觉得这位天蓬元帅看我的眼神有点色眯眯神叨叨的,也许是我想多了,也许是他本身眼睛就小。观察看来,到现在为止他的行为举止还是很正人君子,并且与相貌不符的。他还很贴心的与我解释道,“这是天牢里收拾出来最宽敞的一间牢房了,委屈神君了。”
他对我这样客气,我对他的态度倒显得我是个以貌取人的小人。
我弯下腰向他拜了一拜:“有劳。”挥挥衣袖转身走进了这透不进一点阳光的天牢。地上铺着潮湿的稻草,看样子是供犯人睡觉的。玉皇大帝对我倒是客气,没有提前剥去我周身的法力。我施了个法把这堆稻草变成一张湿漉漉的躺椅,又用法力把这张湿漉漉的躺椅烘干,这才勉勉强强坐了上去。
坐在椅子上,我开始自我反省。
我心怎么这么大呢?
我怎么脑门一热就闯这么大祸呢?
不晓得天庭上怎么样了,只怕是依然乱作一团。玉皇大帝自己不做坏人,那一定会有人出来唱红脸。他们能怎么说呢?也就是不能因为我是上古神祗而纵容我,不能因为我母神女娲娘娘而包庇我,天庭上不能形成关系户为所欲为的风气,刑法应该一视同仁。
我想过了,这回把天捅个窟窿的是我,大不了我回家把母神的那块五色石挖出来,拼上一生的修为搭上一条小命再把天给补上。
不知道母神现在来了没有。如果她知道我捅下了这么大的篓子,只怕是要罚我在家门口的青石板上跪三天三夜。如果父神知道了这件事情他也不会轻饶我,平日里父神最宠爱我,可是遇到原则上的问题他不会退让半步,甚至比母神还狠。估计回家之后能护着我也就只有钦原了,不过他也护不住,好点的下场就是罚他和我一起跪着……
“禾洛!”竖起耳朵听,熟悉的声音从楼道里传过来。
母神来了!我悬着的心暂时放下了。
“母神,母神,这边!”我站在栏杆里面向母神招手,刚想伸手抓住栏杆,被上面的电流狠狠一震,不等自己反应过来就往后退出两步,险些跌倒,右手手臂酸麻疼痛一下子失去知觉。
“怎么了?”母神皱着眉头快步走过来,四处端详这间简陋的牢房,看到我捂着手臂面上掩饰不住地流露出担心的神色,“他们对你用刑了?”
“没有,没有。”我摇摇头,快步上前,看着这栏杆可还是心有余悸不敢靠太近,“现在怎么样了?天帝陛下那边怎么说?”
“你可知道你犯了多大的错!?”她这样的问法,这样的语气让我的心往下一沉。母神长相慈祥和蔼,平日里都是冷冷淡淡面无表情大彻大悟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可是她现下的表情却怒目圆瞪,怒火中烧的样子叫我害怕。
我又惊又惧,不顾右手手臂上的疼痛低下头,一下子跪在地上伏下身来,只觉得眼眶热热的,其中一直在打转的泪水将要止不住了:“母神,我错了……”
“你一人的轻举妄动改了凡界从此后数万年,亿万苍生的人生。”母神咬着牙,看着跪在地上的我,“现下我要先去和众神商量如何处理人间事,你就在这里好好反省反省!天帝要罚你,我绝不拦他!你好自为之!”
说完这句,她都不愿在我面前走开,挥了挥袖子施了法,就消失在不见天日的天牢里,连一点气息,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我甚至辨认不清方才与我说话的是真的母神,还是我被栏杆上的电流激出的,脑海中浮现的幻影。
“母神!”母神虽不苟言笑,却从未与我说过如此重的重话,右臂的疼痛刺激到了神经,我终于忍不住了落下眼泪,“母神是不是不要我了……”
我知道后悔了。
后悔多管闲事。后悔我如此莽撞就替司命做主随意决定别人的死活。后悔或者我应该同父神母神商量商量,将这件事情从长计议。
可是当时,当时我看着那本命簿,我是真的不忍眼睁睁看着甄氏的甚是如此凄惨,还要雪上加霜。我看见她一人傻傻的坐在袁府的亭子里,眼神之间都没有了活着的意愿,如此一个弱女子,我不能想象她将如何面对虎狼一样争抢她的曹家父子。
事已至此,难道只有让我以死谢罪才能结局吗?
就算取了我的性命,可是甄氏已然升仙,就算让她下凡去也已经来不及,曹家的军队已经攻入袁府,没有看到混乱中却依旧美貌的甄氏,于是曹操也并没有为自己的儿子指婚。
已经是定局了,时光不能倒流,怎么办……难道人间真的会在数百年后颠覆吗?
“禾洛神君。”我正出着神,天蓬元帅领着两位看守天牢的将士走过来,打破了我这里的死寂。仓促间,我抹了抹脸上残留的泪痕,低下头注意到被电流烧焦的右手袖口。想要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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